沈墨江此刻,已经直起了身子,他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薄夜寒呆滞地,逐渐扭曲地的面孔。
薄夜寒身子僵硬无比,他如同生锈的铁链一般,每转动身子朝后方看一下,都艰难,生涩无比。
他死命的瞪大眼睛,他想看清楚身后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进来了一个陌生人。
可当整个厨房映入眼帘时,唯一的活物,就只有矮凳上的...寂玖笙。
那一刻,薄夜寒眼前发黑,脑子空白一片。
寂玖笙淡淡的笑着,他就静静的坐在矮凳上,甚至于在暗夜寒视线看向他的时候,他嘴角还扯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种笑意让薄夜寒生出了一丝期盼。
做梦呢。
一定是在做梦呢。
寂玖笙答应过自己,他的笙哥在自己母亲的墓碑前,亲口说话,他是不会骗自己的。
薄夜寒缓慢的往外吐了一口气,手用力的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他低声呢喃:“不痛,做梦呢。”
继而,他如同行尸走肉,又如同梦游一样。
低垂着脑袋,按着心口,转身,缓慢的挪步,无视众人,一步步朝着外面走去。
他要回去睡一觉。
薄夜寒一反常态,平静的往前走,这种面色在落在众人眼中,煞白、阴沉。
众人竟然不自觉的给他让开了一条道。
距离最近的孔文容心中惊骇,被薄夜寒逼的直退了几步之后,他猛然反应过来,握着拳,直挡在薄夜寒身前。
厉声呵斥:“薄夜寒!你想逃是吧?我告诉你,你今天别想踏出这里一步。”
孔文容说着,直接一推。
身形高大,肌肉紧实的薄夜寒在此刻身子弱到了极点,被孔文容这么一推,如同一个纸人一样,轻而易举的就被推的后退了两步。
脑子混沌,脚步虚浮,直到摸到了身后的门板,薄夜寒这才堪堪稳住身子。
有孔文容带头,身后众人纷纷反应过来,讨伐声,嚷成了一片。
“薄夜寒,你现在想走?想全身而退?是不是太迟了!”
“想逃?这里早就被我们围的水泄不通了!你今天插了翅膀,也别想飞出去!”
“……”
吴雄英语气凶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做了那样的事,就必须付出代价!”
耳边吵闹异常,这种吵闹充斥在薄夜寒耳畔,迷茫无措之后,面部血色褪的干干净净,越发苍白了。
混沌的脑子逐渐清明,他视线一一扫过众人,又回头去看。
他怔怔的望着寂玖笙,全无往日的冷冽:“不...不是...做梦吗?”
短短的几个字,被他异常艰难的吐露出来。
寂玖笙仍旧带着一副笑颜:“做梦?做什么梦?”
孔文容冷嗤一声:“薄夜寒,你别太可笑,我们这么多人站在你面前,你以为是做梦?”
薄夜寒被利刃劈开的心脏,又痛了几分。
他手死死的按在心脏处,手背青筋暴起,但语气,却带着一股迷茫,如同行尸走肉一样,保存着最后的理智。
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寂玖笙,仿佛不敢置信,又仿佛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一样。
他哑着嗓子,当着寂玖笙的面再一次反驳。
“我不是狼面,你们认错人了。”
从始至终,视线都没离开过寂玖笙。
他要亲眼看看,看看...他的笙哥到底是不是那个出卖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