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抗旨!”
“微臣不敢!”容穆连忙谦卑地叩首。
闻言,永历帝眉头一跳,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不敢,他不是已然变相的抗旨了?
就在永历帝眯了龙眸,准备继续发难时,八公主突然跑到容穆跟前指着他带着哭腔道:“你骗人!母后说了,你根本没有定下亲事!”
八公主双眼通红地望着容穆,她死死咬着唇,一张如花的芙蓉面上满是被人侮辱拒绝的屈辱。
她母后在容穆还未进京时就曾说过,汝阳王世子容穆二十又二,未曾婚配,亦未许亲。
八公主泫然欲泣的模样惹得永历帝和皇后以及殿内许多怜香惜玉的人一阵心疼。
容穆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他看都不看八公主一眼不卑不亢道:“微臣刚刚定下亲事!只能谢绝公主美意了!”
闻言八公主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望了容穆半晌,见他依旧眉目清淡,她才确信容穆是真的对她一丝情意都没有。
她是天之娇女,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当众被拒亲事已然让她的尊严消失殆尽,她不想再留在这惹人笑话了!
想着,她便捂着脸忍住眼泪快速往外跑去。
“柔嘉!”皇后惊呼,她雍容的脸上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出现了一丝裂痕,凤眸中盛满了担忧。
永历帝虽然比皇后克制些,可看到自己的爱女遭此大辱,他也是忧心忡忡。
他很想将柔嘉唤住,而后当着她的面将那惹恼她之人千刀万剐!
但他是帝王,他不能在臣子面前失态,更不能意气用事。
所以,深吸了几口气之后,他隐忍而克制道:“皇后,柔嘉心性不稳,你且出去看看!”
闻言,早就恨不得追随顾柔嘉的皇后连忙点头应命,而后匆匆行了礼就带着宫人追了出去。
她步履如风,完全没有了往日身为皇后的端庄雍容,她此刻俨然只是一个忧心儿女的母亲。
在皇后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后,永历帝才继续将威严的目光挪至跪在地上的容穆。
面对这个始作俑者,虽然再三提醒自己不能儿女情长弃了大局,永历帝到底还是有些气血翻涌。
“容爱卿是何时与哪家贵女定的亲事?朕竟是半点不知!”他语气略冲道。
容穆身为唯一的异性王世子,他的亲事不但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得有帝王点头。
故而,永历帝此番这样发问,既是疑惑又是追责。
听着永历帝明显不悦的问话,容穆只觉冷汗涔涔。
微微思索后,他道:“父王和母后早就有意与顺仪长公主府结亲,只是碍于北疆战乱才一直拖至战时结束。”
顿了顿,他继续道:“微臣此次进京就是为了正式向顺仪长公主府提亲!此前,汝阳王府的传家玉佩已然赠与了云阳郡主,只等着父王母妃进京后禀明陛下赐婚!”
待他说完,永历帝锐利地目光便扫向了云阳。
他面无表情道:“云阳,容穆所言可是属实?”
云阳听到永历帝问话,立即起身恭敬回道:“世子所言,句句属实!”
永历帝的目光闪了闪,怨不得云阳会在柔嘉献艺后连续失态!
竟是他的好妹妹瞒着他与汝阳王府偷偷结了亲!
见永历帝沉吟不语,云阳只当他是不信玉佩已然在她手中,便大着胆子将她贴身戴在脖子上的青玉龙纹佩结了下来。
双手捧着玉佩道:“陛下,汝阳王府的传家玉佩在此!”
云阳的话打断了永历帝的沉思,他淡淡抬眸,只一眼,他便确定了云阳手中那泛着柔和青光的玉佩是当年顾氏先祖赠与汝阳王的青玉龙纹佩。
他现在只觉那青光刺得他眼睛疼。
他最信任器重的胞妹,竟然偷偷与他最为倚重的异性王府结亲了!
是的,他此刻已经不再怒顾柔嘉看中的夫婿被抢了,他气的是他们两府的隐瞒!
而且,他们两家此举有结党营私之嫌,这让他警铃大作。
见永历帝的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的,顺仪长公主一阵心惊。
她皇兄这是对她和汝阳王府起了猜忌之心了!
她正想开口表忠心,便听到观望许久的太后说话了。
“皇帝,这事怪哀家!顺仪先前给哀家禀了这事,是哀家忘了给你说!”
说罢,她不躲不闪地任永历帝打量。
良久,见太后一脸坦然自若,又想起她老人家一进殿便主动询问容穆,永历帝才舒了口气。
只要不是结党营私便好!
“母后,下次再有这种事您可得早些给儿臣说一下,否则闹出什么误会就不好了!”永历帝半开玩笑半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