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顾乔带着满背篓的药材回了家。
顾婆子瞧见她背篓里的药材,立即盘问:“你这个孩子,是不是偷溜上山了?”
“我没——”
“没?这些个草啊花啊的,我虽然不知道有什么药用,也叫不出名来,却多少认得些。眼下你背篓里这些东西我眼生得紧,不是深山里挖来的,又会是哪里来的?”
“你奶奶说的是真的?”梅氏也跟着紧张起来。
“没有,这些就是在坡脚找到的。”顾乔怕两人担心,抵死不认。
“真的?”梅氏仍旧不信。
“真的!”顾乔拍着胸脯。
顾婆子望着顾乔,没说话。
顾乔不敢看她奶奶的眼睛,连忙讲道:“我喂兔子去了!”
说完她就溜了。
“娘,您看……?”梅氏显然没相信她。
顾婆子叹了口气,“这丫头,估计是想找药挣钱,算了,这事我来处理。”
这件事就此摁下不提。
这一夜,顾乔的兔子依旧没有吃东西,顾乔心中焦急,总觉得兔子都饿瘦了一些。
她守着圈门,自顾自地说了好一些话,可兔子还是缩在角落里,不肯动弹、不肯进食。
这样下去,只怕顾婆子要趁它饿瘦之前把它杀了。
顾乔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难受。
翌日,怀揣心事的她在吃完午饭后又准备上山,毕竟和沈昭约定好了的,谁知道顾婆子却拦住了她。
“那兔子不吃东西便算了,你一个小孩能折腾出什么?今日你跟着你娘去田里,我想吃螺蛳了,你给我捡一些回来。”
顾乔顿时面露难色,“奶奶……”
“我知道你不敢下水,在田埂边也可以捡到的,能捡多少算多少,我就是馋了。”
顾婆子这样一说,顾乔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算是看出来了,顾婆子哪里是馋螺蛳?分明就是故意让她待在梅氏眼皮子底下,没法上山。
很显然,昨天她的说辞并没有把顾婆子糊弄过去。
果然,最了解她的还是她奶奶啊!
“走吧。”梅氏将斗笠戴在顾乔头上,“戴好了,女孩子家家的,别晒太黑了。”
顾乔无奈地抓好斗笠,然后无精打采地跟在梅氏后头,余光扫了眼不远处的青山,只能在心里对沈昭说了声抱歉。
很快,母女俩到了田里。
田螺虽然鲜美,但泥腥味也重,有些人是吃不来的。
不过因为顾乔家掀起了吃田螺的新方法,村里的人们纷纷效仿,自插秧以来,捡田螺的人家已经越来越多。
从前无人问津的田螺,如今因为吃的人多,迅速变得少起来。
好在顾家村良田多,倒也不至于把田螺给吃灭绝了。
顾乔拎着顾婆子特意为她编织的小鱼篓,顶着烈日沿着田埂一块田、一块田的扫过去,耗费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也才捡了四、五十个。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抬头望向不远处的青山,心里愈发愧疚了。
那小子,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爽约的吧?
正这么想着,她就看到一道身影从后山的方向走了出来,矮矮小小的,看着很像那个少年。
不一会儿,人就朝她家的方向摸过去了。
真的是“摸”过去的,因为他并没有走那条去前院的土埂道路,而是进了她家后山的丛林里。
这人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