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向前。
一秒多的时间里,身为阵形的最尖端,凶悍的阿拉卡就突前了一个身位,突破第一排敌人。
他速度不减,继续前突。
但他的近身范围内,迎面而来的是五名经验丰富的老兵组成的小队,三人持盾握刀,两人执斧,警惕地盯着阿拉卡。
“王国之怒,”中间一人沉声道:“你过不去……呃!”
他的话还没说完,阿拉卡就凶猛地一剑突刺而出,直直戳入他的盾牌,可怕的力度与冲击的势头下,剑身从另一边突出,没入敌人的胸膛。
但剑锋却卡死在了盾与胸骨中。
敌人痛哼着,仍奋力固定阿拉卡的大剑,努力在死前,让周围的三人取走他的性命。
一道斧刃最先呼啸而来!
阿拉卡没有丝毫犹豫,他脸色狂热地挥出左拳,用可怕的力道,狠狠击打在大剑剑身中央!
锵地一声,大剑断折!
阿拉卡嘶吼向前,一脚踹倒第二个持盾老兵,接着左腕挥出,擦在斧刃的侧面,把斧刃顶离自己的头颅。
在敌人震惊的眼神下,斧头滑过阿拉卡的左小臂,带走一片皮肉。
阿拉卡手上的断刃在持斧者反应过来之前,就刺入了他的脖颈。
最后两个敌人怒吼着攻向阿拉卡,但后者看也不看他们,只是一心继续向前冲击!
与刚刚一样,落后一个身位的两侧怒火卫队舍命扑上,为王国之怒带走剩下两人的威胁,这一次两侧的人都不走运,双双失去了生命,但后续的卫队士兵依旧奋不顾身地扑上,保持队形的完整与阿拉卡身侧的安全。
泰尔斯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们——怒火卫队的剑盾兵们,在用生命掩护阿拉卡的侧翼,让后者不受打扰地、专注突破正面与中央的敌人,最大限度地保证他无人能挡的可怕冲击力。
两秒多,阿拉卡突破了第二排。
身前再次迎来下一批敌人。
当前的两名敌人手持长矛,矛尖紧紧指向阿拉卡的心脏,下定决心,无论阿拉卡如何前突,都要靠矛尖的移动把他逼退。
另外三人则紧紧掩护他们的身侧。
但阿拉卡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只听他暴喝一声,爆炸波动的终结之力涌上右臂,像火山爆发一般,猛地掷出手上破损至极的断刃!
死亡的呼啸持续了零点几秒,残留血肉的刃尖,正扎入当先一个长矛手的脸部。
他猛地一颤,手中指向阿拉卡的长矛,无力地垂落。
“不!哥哥!”他边上的另一个长矛手凄厉地嘶吼起来。
阿拉卡脸色狰狞,他双手探上垂落的长矛前部,顺势一抽,再把到手的长矛凶猛地推出!
终结之力随着捅来的矛杆再次爆发,另一个疯狂嘶吼的长矛手,被攻城锤般的力道结结实实地撞中胸口,在闷哼中不支倒地,嘶声戛然而止。
长矛在阿拉卡的手上再次回收,然后被后者当作棍子,在巨力挥舞间,狠狠扫击向剩下三人的下盘!
阿拉卡面不改色地掉转矛头,刺死倒地三人的其中一人,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前冲。
两侧的卫队再次跟上,顺带解决剩下两人。
“你能维持这样的冲击多久?”泰尔斯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敌人,看了看远处的铁拳旗帜,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和距离,在阿拉卡耳边问道。
“足够久。”阿拉卡沉声道,冲向一个持剑的敌人:“只要我的卫队还在。”
五秒,阿拉卡突破第三排。
在泰尔斯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阿拉卡稳稳地投出长矛,刺中迎面一人的大腿。
手无寸铁的王国之怒奋力前冲,闪过一道剑击,却也在右臂上留下一道伤口。
卫队的士兵再次汹涌扑上,用勇敢与牺牲为他解决两侧的敌人。
疯狂的怒吼声中,一道斧刃破风来袭,王国之怒看也不看地赶前两步,抓住投出的长矛杆,把那个抱着大腿咬牙的敌人拖倒,同时迅捷回身,用矛杆格挡住砍来的斧刃。
“啪!”矛杆断裂,阿拉卡像是早有预计一般,握着断裂的矛杆,一个旋身,断矛狠狠抽击在执斧者的鼻梁上!
执斧者闷哼闭眼的关头,王国之怒甩开断矛杆,准确地一把握住执斧者两手间的斧柄,把他拉向自己。然后阿拉卡一个令人发寒的猛烈头槌,狠狠砸在对手本就受伤的鼻子上,在对方眩晕倒地的当口,夺来他的斧头。
阿拉卡越过他,以及抱着被长矛刺穿的大腿喘气的敌人,继续突击。
八秒,阿拉卡突破第四排敌人,卫队一人死亡。
十一秒,阿拉卡用斧头砍破两人的头颅,突破第五排,卫队两人死亡。
十六秒,这次来了两个明显是军官的链甲步兵,阿拉卡一斧头砍退一个盾兵,又花费了一些时间,终于夺来一柄短剑,刺进两个军官没有保护的眼睛与咽喉,突破第六排。
十九秒,阿拉卡轻松地飞剑刺穿一人的习惯手,然后以敌人为盾牌,卡住两人的斧刃,扭断他们的脖子,用其中一人的斧头砍破第四人的胸膛,第七排突破,卫队一人死亡。
泰尔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赤手空拳的阿拉卡,以勇猛暴烈的气势与本能般的战斗技巧,抢夺敌人的兵刃,冲破无数对手的拦截。
难道这就是……前世那个中二病所说的“骑士不死于徒手”?
在王国之怒的冲击下,埃克斯特的轻步兵阵线像薄纸片一样,被他以训练跑步一般的速度,迅速穿透。
“见鬼,他不会累的吗,”身后气喘吁吁的怀亚一剑切开地上哀嚎敌人的喉咙,惊愕地看着阿拉卡的冲击:“我们一路小跑,根本就没停过啊!”
“你第一次听他的外号吗?”普提莱轻哼一声。
一边的埃达只是抿着嘴:这家伙,面对复数敌人、多重打击时的动作,比五年前更流畅了呢。
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已经突破了二十几排的敌人。
但两侧的怒火卫队依然在不断牺牲。
泰尔斯担忧地意识到:阿拉卡的牙咬得越来越紧。
他的喘息也越来越急。
他的体力……还能撑多久?
阿拉卡冷着脸,把手中的钉锤钉进它原主人的脸,一把推开惨呼的敌人,嘶吼着迈步冲向下一个人。
那是个军官,甲胄齐全,手里一柄吓人的双面大斧。
他在大声号令着什么。
好像是个指挥官——泰尔斯听着对方的号令,皱眉想道。
王国之怒是一个传奇。
埃克斯特的士兵们都听过他的名号——以及有关他的战场传说。
那个可怕的男人体内蕴藏着整个星辰的怒火。
从来没人挡得住他发起的冲击。
至少作为黎罗克轻步兵大队指挥官的玛门·黎罗克是这么听说的。
直到他今天也亲眼见证这一点。
黎罗克——这个身高六尺半的北地汉子深深皱起眉头,他一边看着自己的大队被对方如入无人之境一样穿透大半,一边摩挲着自己的双面斧头,舔了舔牙齿,跃跃欲试地看着前方的阿拉卡。
以黎罗克的超阶实力,本可以做一个重甲刀斧手的作战队长,但那些该死的重铠甲实在是太贵了,而且……他更喜欢做一个指挥官。
许多杀红了眼的战士会失去理智,只剩疯狂,疏于防御,少有智谋。
但他不会,黎罗克深知战场的真理不在杀伤,而在存活。
黎罗克深深吸进一口寒气。他看向突破而来的阿拉卡,看着他背后的泰尔斯,看着他两侧的卫队士兵,露出轻笑。
我找到你的弱点了。
王国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