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我想起了书生说过的金童玉女。
这个词,常被人用来形容小孩子长相可爱,完璧无瑕,是个褒义的形容词,但是在书生的嘴里,它却变成了一个名词。说的是陪葬在墓中的孩童。
通常都会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年龄最好是在六到八岁,长相体态都有严格要求。在临近下葬的前两个月,开始在孩子的饭食中掺入极少量的水银,这东西虽然剧毒,但并不是不可控制,只要掌握好用量,就可以让孩子一直活到下葬之时。而后,在墓主下葬的当天,将孩子绑在铁床上,头顶,双手,双足,合开五穴,灌入水银,一方面可以让尸身千年不腐,另一方面就比较玄学,说是可以通过封死五穴,使得灵魂无法离体。如此,男孩儿铸为金童,女孩则为玉女。听说这么做,可以让后代子孙绵延不绝。
倘若我们遇到的真的是金童玉女之中的一位,那倒是真的有些头疼,因为它和普通的粽子不一样,粽子的根本还是那副金刚不坏的身体,智慧有限,而拥有灵魂的金童玉女,应该是有完整意识的,所以从斗争层面上说,它甚至要比粽子难搞的多。
就在这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种很怪异的声音,细听上去像是在拧螺丝一般,时不时的会有一种尖锐的摩擦声传出来。身上的汗毛当时一立,看了看前面的六大爷,他正扒着岔口向后招手,意思让我们过去。
来到他和王修谨的身旁,我探头往身前的一道岔口里看了看,黑暗里好像有着什么在来回摆动,看上去像极了挂钟里的钟摆,黑子眯着眼睛看得吃力,不做声儿的把手电往上抬了抬,被我一把摁下去,“作死呢你,看不见那上边儿还有个东西?!”
黑子瞪大了牛眼往里扫了好几个来回,终于瞅见了,轻喝一声:“四哥,是它!它在吃我的饭!”
里面那东西俨然是听见了,抬起了头。
我特妈的......
六大爷手里的手电猛然抬高,映出不远处的“钟摆”,那是一个摆锤,原本应该是嵌在甬道顶部的,可是已经被触发了,荡悠悠的晃在空中,上面坐着一个满脸米粒的孩童。
是个男孩儿,浑身赤条条,全身上下都是黝黑的,唯独那张脸白嫩得过分。我们在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们,小嘴鼓鼓囊囊,下巴上还挂了个牛肉粒儿。
就他的神态来说,基本和普通的小孩无异,可那泾渭分明的肤色,还有此时的场景,让人根本没办法将他看作寻常人等。
“黑子,咱俩上去试试手。”
“不用四哥,我一个人就行。”黑子拍拍胸脯,起初我以为他是不识好歹,但是看到他那副谨慎的样子之后才明白,他是一番好意。
黑子一人开道,我们三个紧紧跟在他身后,离那孩子只有四五米的时候,黑子停住了,冲他张开了手。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那孩子显然明白,把手里端着的牛肉饭往身后一藏,态度强硬。
我:“.......”
黑子怕是也没指望能要回来,这只能算是给了他一个动手的借口,手掌一翻,径直向着那孩子扇了过去。
他根本没有闪躲。这一巴掌我们其实都没抱什么期望,毕竟是个邪祟,就算打中了也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们瞠目结舌。
那个瘦小的身影,被黑子一巴掌乎出去老远,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才停下来,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了。
黑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四哥,我是不是使大劲儿了?”
我:“你还心疼他?”
六大爷:“过去看看再说。”
五六步的距离,我们来到那孩子身前,因为之前他显现的不堪,我下意识的判定他肯定陷入了昏迷,可真正贴近了才发现,那孩子根本没有闭眼,两个眼珠子盯着我们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没有惧色。
这种情况所有人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一时之间都傻了眼儿,这特娘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男童就保持着四仰八叉的姿势躺在地上,似乎并不打算爬起来,我就没有往后退,眼睛一刻不停,寻找本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水银斑。
书生说过,金童玉女的身体里都是水银,毒素一直囚禁在身体内部,无法气化挥发,长久了就会在皮肤表面形成水银斑。但奇怪的是,我找来找去愣是一块都没看见。
“磕巴。”
身后的梨儿出声警示。
有别的东西在往我们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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