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带,她,出去?”我都有些结巴了,难不成要在我们这个活人编制里添一名鬼将?
六大爷:“嗯,说是被扣在这儿没法走了,孤零零的一个人,想投胎。”
我心说你可别说你是一个人,早前儿我们还遇到不少水鬼,黑子还被附了身,就是你没往外走,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王修谨注意的点儿跟我天差地远,“被什么扣在这儿?”
六大爷:“她说她不知道,反正她出不了这院子。”
王修谨左边儿那根纤细的眉毛立马飞起来了,把怀里的罗盘摸出来,里面的指针早就不动了,整个罗盘都是瘫痪状态,压根儿没法使。但他却把罗盘硬生生翻了个个儿,天池朝下,底盘朝上,本来是一块朴实无华的木头底座儿,被他手掌一抹,去除最表面的一层木皮之后,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儿,小字成周天状围绕,一圈一圈的往里套,一直套到最中间的位置,空出来一块儿乒乓球直径大小的圆环。
我看那些小字看得脑袋发涨,密密麻麻的起码有几千个,而且特娘的压根儿不是通用字体,简直打破了我对中华文书的认知。
王修谨从包里摸了一个黄铜汤勺,把勺底往底座中心的圆环一放,我轻咦了一声,这不是司南么?!
司南,最早出现在春秋战国时期,是用来当指南针使的,但是勺子把儿只指北,你得倒过来判断。从磁性的运用上来说,这东西和罗盘是有共同之处的,但是从用场上判断,他俩压根儿不是一件东西,可怎么到了他这儿,就万法归元了?
我们三个人一直尾随在他身后,他托着那东西一直在池子边儿上绕,于是乎我就越看那池子越不顺眼,怎么着都觉着古怪,刚想开口说不然咱起个底儿看看,王修谨停住了。
我凑上前,看他在罗盘底座儿上拨弄,那些环绕在汤勺儿周围的一圈圈小字,其实并不是直接镌刻上去的,有少数的几圈可以转动,王修谨调整了几下,而后问我,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看了看手表,早上六点。听完我的报告,他又转了转最里面的一圈儿文字,脚下接着就活动开了。
这回倒是没走两步,几个人就在梨儿藏身的两棵香樟树中间停下了,梨儿还是不敢贴近我们,自顾自往边儿上退了一顿距离。
“就在这儿,往下挖。”王修谨说。
我们的工兵铲早就丢的丢没的没,无奈只能回房找了些铜盆银碗来用。下手之前,梨儿突然磕巴了几句,六大爷说:“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伤害这两颗香樟,她在这儿这么些年,就它们还陪着她。”
我说:“她看不出来这树已经死了么?”
六大爷说看的出来,可她就是觉得,它俩还活着。
王修谨一听可不得了,就这里,没跑了,赶紧挖。
我跟黑子立马动手了,左右开弓,就算家伙事儿不顺手,那也硬生生往下刨了半米多,直到我的碗沿儿磕到了硬物,发出“乓”的一声轻响。
把上面残留的浮土捧走,我看到了一个件破破烂烂的孝衣。
是个尸体,不过皮肉已经分解了,所以没有漫出来什么味儿,黑子忙活着把它整个儿挖出来,刨到一半儿的时候,边儿上的梨儿突然惊呼,继而大哭起来。
她哭是情绪发泄,可带动的阴风却彻骨寒冷,我说六大爷你赶紧让她停,再吹一会儿我骨头都酥了。
打着手电,钻到坑里,才看到那块儿发着莹莹碧光的青玉。
第一个直觉就是宝贝,在地底下买了这么久,光泽依旧,说是奇迹都不为过,而后一想,那丫头这般反应,多半是认识。
我把它掏上去,交给六大爷,后者与梨儿一番交涉,这才搞明白状况。
她说这玉佩是自家主子的,也就是殷嫱的,所以我们挖到的这具失身,绝对就是殷嫱本人。
可是她怎么会被埋在香樟树底下的?谁埋得?她在这儿,又跟梨儿出不了这院子有何联系?
这一切梨儿都无从知晓,前两个问题我们也无法解答,王修谨倒是给了我们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还是不确定的。
殷嫱与梨儿是主仆,与其说感觉说树是活的让她觉得有伴儿,还不如说殷嫱在这底下让她感觉此地亲切,她出不去,很有可能是这位主子舍不得,毕竟梨儿走了,剩下的,可真就是她一个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