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连连后退,是老钱头儿恢复过来了,他的两条眉毛中间出现了点点血迹,二大爷应该是戳狠了。
“噌”一直没有参与战局的光头把断头刀给拔了出来,皮套往地上一扔,双手把刀,刀尖儿直指老钱头儿,颤音说:“哥,咱算了吧!真要怨那就怨我,可别作孽了!”
分不清是光头的话起了作用还是那断头刀的煞气实在逼人,老钱头儿踌躇了。
“这些年了,天官他待咱们不薄,没聚在一块儿的时候,啥吃啥喝都没缺着咱哥儿几个,这回回来,兄弟们不就是卖命来的嘛!弟弟走了就走了,那都是自个儿愿意的!你哪能怪人啊!”
我抿了抿嘴唇,眼眶湿润,确实,如光头所说的,我们家,每个月都会有一笔向外批出的资金,数目不小,而且去路不明,此时答案揭晓,就是老爷子特地拨出来分给这些老兄弟的。而老爷子有需求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忘了这份儿情,都是天南海北的赶过来,拿命在回报他。他们才是真正的富贵不忘,患难不舍。
如此说来,先前倒是还我误会光头了,他似乎并没有对我们家失望。其实,光头看似大大咧咧,辨人辨事却自有其道,甚至要比心思细腻的人要强得多。
老爷子在光头的身后沉默着,他其实一直都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谈,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也是这一切的受害者。他比谁都清楚,做这行,就要有这样的觉悟。也就因为这种坦然自若的心态,才有了他谢王孙的今天,谢家的今天。
末了,老爹把登山绳儿寻来了,几个人合力把老钱头儿给摁住,捆了个结实。
等到一切事罢,低下收拾干净,我这才想起回房,抬头的刹那却看见王修谨往房内走的背影,桃木剑倒背,道袍着身。
回到房里,我问他怎么回事,王修谨给出的答案很不负责任,大体的意思是,这方法是前人的专利,他只知道怎么用,却不清楚后续如何。
我又问他刚刚出去是不准备把老钱头儿当成粽子给收了。
他不仅没有回答我,还给我抛了个千古难题,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还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我想到天亮都没法回答他。因为这也是我一直在纠结的问题,为了撑起谢家四少的角色?为了体验生活?都不是,最后我蛮横的把他从睡梦中叫醒,给了一个简单粗暴的答案,人应该活着,所以活着。他也是一样。
说完,我抱着枕头就睡着了
逼近中午的时候,我和王修谨下去吃了顿饭。
黄念念应该也没有睡好,没有了往日的朝气蓬勃,萎靡不振的坐在江染的身旁,小口小口的吃着馒头,二姐时不时会给她夹菜,碗里摞了老高。
我和王修谨两个人则是忙着大眼儿瞪小眼儿,坐在老爷子身旁的那个老头儿,不久昨晚“一展身手”的老钱头儿么?这人怎么还...上桌儿了?我一直在盯着他看,没看出什么猫腻不说,还换来了一个无比慈祥的微笑。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二姐,二姐?”
“吃完再说。”二姐严肃的打断我。
黑子端着自己的食盆静静“啃食”,他今天乖得不太正常,我猜一向睡觉比较死的他,肯定是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的,今天看到“康复”的 老钱头儿肯定如我们一般惊喜了几句,也被二姐教训了。
匆匆的吃完饭,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了,趁着二姐还没回店里,我抽上前去问:“二姐,老钱头儿到底好没好?”
二姐:“半好不好吧。”
我傻住了,“什么叫半好不好?”
“今早自己恢复正常的,守人的是咱二大爷,亲手给解了绳子,然后他就喊饿,给他做了一桌子菜,吃完好像就彻底的放开了,反正就跟没事儿的人一样。问他昨晚的事儿他也不记得,二大爷说不敢确定好没好,看看今晚还闹不闹再说。”
原来是这样,万一晚上再不消停,那可真是有的烦了,白天正常,晚上作孽,二姐这是从最坏的角度去设想的,半好不好。
“那就没和他提一提?”
二姐摇摇头,“没敢提,你也别提,老大爷年纪大了,别给他不舒坦。”
回到房里,我简要的向王修谨汇报了一下已知情况,而后我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要不,你帮我问问大爷,他有什么高见?”
讲实话这也就是一通电话的事儿,可王修谨却很果断的拒绝了。
他说,这个法子,出自一本名为《茅山有术》的杂记,书早已经被毁了,说是山上缺纸,被自家老爹备在茅坑了。这种在他老爹看起来并不入流的东西,根本不会花精力去了解。就连他都是在蹲坑的时候无聊看到的,所以,不用浪费电话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