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个七分满。
“啵啵”主菜下锅。
合上盖子,这就算是完成了第一步,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
“文火煎,煎到沸腾就加水,直到成糊。”
我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没忍住,“一直加水,怎么成糊?”
王修谨:“照做就是了。”
说罢,转身出门。
我看了看江染,后者也没什么主意,不过王修谨先前的一手着实把所有人给震住了,别无选择,只能信他。
火候自然是江染来控制,我拉着黄念念直接就出去了,这丫头怕是好奇的很,肯定要叽叽喳喳,怕干扰到江染。
如我所料。
“谢叔,那个,那个,那两个......”黄念念指手画脚的形容着,有点儿慌乱。
我说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这会儿才知道害怕?
“我,我,之前就......主要是怕妨碍到你们,所以就,憋住了。”黄念念有些委屈的说。
“行了行了,你就权当看了个戏法儿。”我安慰道。
黄念念嘀咕:“骗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耸耸肩,九千岁都晓得的人,这点儿接受能力肯定有,只不过接受并不代表不怕,这小丫头到底没怎么经历风雨。
回到楼上,王修谨正仔细的擦拭着那对“银筷子”,我在一旁装模作样的观摩了一番,直到他把东西收起来,我才发问,“这法子,有没有什么坏处?”
王修谨似乎早就知道我会问这个,张嘴就来,“有。很大的坏处。”
“如果没有掉魂成功,那原本的魂也会被带走。”
我咽了口唾沫,“带去哪儿?”
“带去它该去的地方。”
到这时候,我才知道这方子居然有这么严重的副作用,心凉了半截儿,“那就,死?”
王修谨往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魂走了,身体还在气还在,不算死。”
我:“这都...不算死,那算什么?”
这人十分认真的回答:“僵尸。”
房间里静默了好半晌,我脑门儿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往外沁,着实是慌了,这老钱头儿也算是揍了一辈子的粽子,没成想这临了自己却要被折腾成粽子,这算是天道轮回么?要是给他知道了,那就是死也死不安生。
“而且这老头儿对你们家怨气很深,一旦变了粽子,绝对有的忙。”这补刀,一发入魂。
“那这药,到底喝是不喝?能有几分把握成功?”
王修谨总算给了个好消息,“八分。”
八分,听上去是很多了,我也稍稍的雀跃了一下,可是剩下的十分之二,五分之一,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风险,要赌不要赌?尽管赢面大,可赌输的代价也是很大的。我陷入了纠结之中。
最后,我还是决定去问问老爹。
他是被老爷子传唤回来的,这时候正在二大爷的房里,老钱头儿就躺在二大爷的床上,我透着门缝儿看了一眼,比前两天还瘦,眼睛里浑浊不堪,不是脏,是意识极度消沉。
把老爹叫到门外,我把王修谨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爹:“这些之前我们已经了解过了。”
我:“那怎么说?”
“喝。”
“这段时间我让亦可把省里省外都跑了个遍了,找了不少人,有名儿没名儿的都请了,给出的诊断都一样,怕是要在床上终老了。”老爹的语气很低沉,很无奈。
我也听明白了,他们其实早就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了,不然,也不会让我忙活到现在。
江染的药熬了很久,我们整个宅子的人都在等着这场赌局的开盘,一直到深夜十一点,她端着砂锅上楼来了,每一步都像是一个鼓点,每敲一下,我的心就跟着悬高两尺。
临到我的身前,我用白布包着盖儿揭开看了一眼,确实成糊了,还有半锅的样子,砂锅的余温尚在,深青色的药糊咕嘟咕嘟的翻着泡儿,有点儿像童话里女巫熬制的特调汤。
“端进去吧。”
“嗯”江染轻声应着。
我目送她进入二大爷的房间,自己却没有跟进去,不找借口,我就是怕。就是怂。
王修谨从房间里出来,径直朝我走来,在我的身侧站定,背倚扶手,显得轻松又懒散。
可是他右手晃悠着的那把血红的桃木剑却告诉我,他,在时刻准备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