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按照计划,我需要换一身行头,所以就直接把车开到了金马商场。
然后又是一顿批。
“这地方能买到什么?你还真是收破烂儿来的?”
我:“......那去哪儿?”
“思洋路。”
我在山东生活了二十多年,省里来了不知道多少次,思洋路只有在导航里听到过,从来没去过,所以也根本不知道,钱,真的可以这么不值钱。
一双皮鞋两万三!
一件西装,二十四万!二十四万!
最夸张的是才扣上手腕的江诗丹顿男表,一百一十六万,还是老主顾打折的情况下。
陈亦可说了,这种价位的表,老爹有一沓。
我怎么就没发现他那么时髦呢?!
不是从小就教育我要节俭的么?!
折腾了一个小时,她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我也没觉的这身近两百万的行头穿在身上有多么帅气。最可气的是她居然还把我换下来的衣服扔进了垃圾桶,还不准我去翻!
江染上下打量,认真的说:“小四哥,嗯,确实帅了很多。”
我暗叹了一声,女人呐。
上了老爹的大奔,换成陈亦可开车,一路朝北,直指海天盛筵。
我们到的时候酒店门口已经停了很多待泊的豪车,陈亦可把钥匙甩给侍应生,三人一同进门。
富丽堂皇。
巨大的吊灯把大厅照得通亮,金黄色的壁纸映射出满满的贵气,一别春宵楼的极奢,我终于见到了外面别样的豪华。
“先生,有预约么?”
“有,陈亦可。”
“好的,请跟我来。”
“十一楼出电梯右转,祝您用餐愉快。”
进入待客电梯,陈亦可再次活络起来,抓起我的左手,塞进裤兜,吩咐江染挽住我的手臂,意思不言而喻。
做完这些,她还满是愁绪的看了看我,有些不放心的嘱咐:“待会儿如果有人跟你交际,端起架子来。要时刻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那个为了几千块翻垃圾桶的穷屌丝了,而是是金钱如粪土的谢家四少。”
“......好,好的。”
出了电梯,右转,一个标识着888的总统包间展示在眼前。
我刚想伸手推门,却被陈亦可抢了先。
走进包厢,硕大的空间里,悠扬的钢琴曲飘入耳廓,视野里有很多举着高脚杯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我从门口进来,瞬间就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
在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迷茫。
直到陈亦可关好门,走到我的身侧。
然后,就有人从桌椅间站起,远远的朝我这儿走过来。
“陈小姐,这位是......”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小心问道。
陈亦可淡然一笑:“谢四少,少奶奶。”
我清晰的感觉到,挽在我左臂里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中年人闻声儿眼珠子一撑,连忙伸手:“哎呦呦,是谢老大的儿子?!你看你看,我这也是人老了,眼力劲儿都没了。侄儿,还认得我不,我是桑九,头两年,上过你家拜门来着!”
我伸出右手和他握了握,说实话,记是肯定记不得了,但是还是礼貌性的点点头。
“哎呀,真是,一表人才,真的,像你爹。”
“可不是,父子俩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嗨,要我说,还是侄儿比他爹长脸,长江后浪推前浪么!”
“是是是,一点儿没错。”
“咱侄儿这眼光是真好,一看姑娘就是大家闺秀,哪家的?”
江染淡淡应了一声:“江家。”
也不管真知道还是假知道,一阵附和:“你看你看,我说吧!”
“确实确实,慕名已久,改日拜门。”
......
后来的人,跟着前面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一顿夸,夸得我是天昏地暗,河水倒流。
江染这个少奶奶的名头也是坐实,刚才谁还说来着,郎才女貌,般配的很么。
等到一一寒碜完,陈亦可才暗示我们该上桌儿了。
这场间的桌子,多多少少都有人坐着,唯独最东边的一张,空无一人,我们的坐位,就在那儿。
桌上的菜很多,花样更是层出不穷,我简单的吃了几筷子,嗯,不太对付。
通过一番了解,我也大体摸清了场间的状况,在这个总统包间里,几乎有一半的人,是我们省内的,而且还都是行里人,十个有九个来我家拜过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