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腈纶的,烧得快,火也旺,橘红色的火光打在书生苍白的脸上映出来些许暖意,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人的眉间已经起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火势渐小,等到最后的袖管烧完,书生的面色也恢复了红润,我扶着他站起来,接触到的小臂和腰间皆有淡淡的寒意。
二大爷许是也意识到书生没有恢复完全,把自己的上衣也扒了下来,作势就要往渐熄的火里扔,书生伸手把他给拦了下来,“罢了,大火才能褪干净,我们赶时间。”
二大爷瞟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把衣服套回去,而是扔给了我。
我们在原地稍稍停了一下,等到书生有了些力气,这才举起矿灯来打量四周。在我们周围的一圈,到处都是那种不明材质的半透明棺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互相依靠簇拥着,要是个正常人见了,非得吓出心肌梗塞不可。
二大爷的灯光直射前方,在光线所能及的远处,模模糊糊的出现了十数个大小不一的窟窿。
书生叹了口气:“没了这东西指路,再想追上老三就难了。”
我在边儿上看着他自顾自的擦拭着手中的判官笔,笔上浸染的黑紫色浆水顺着笔尖不住下滴,在地上形成了一个杯口大小的污点。
我看着前方地面上那摊足有脸盆大小的污迹,从颜色上比较,和书生脚下的一般无二。
光头,怕是也和我们做了一样的事。
这么一来,二大爷和书生想利用那些脏东西指路的计划也泡了汤。
二大爷把探尸锥在裤子上蹭了蹭,从新插回腰间,独自往前摸了一段路,我和书生看着不动声响的他有些不明所以,就只能在原地等待。
没过一会儿,二大爷的背影就移到了那些大小不一的窟窿面前,因为视线模糊,根本不能看到更多细节,撑死了也只能勉强看见那道身影儿在那些窟窿里进进出出了一阵,这才转身回来。
“应该是受伤了。”二大爷单手摊开,在他的掌心里,躺着一块儿碎布料,只有指头大小,已经被鲜血染红。
书生双手叉腰显得很疲累,“不能等了。”
二大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撑得住么?”
书生咧嘴一笑,看似爽朗轻松但实则有些牵强,“不碍事儿。”
二大爷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似乎读出了书生眼中的不可动摇,只能叹气点头。
随着队伍与窟窿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那边儿的景象也就越发清晰。
这是一面天然的石壁,石壁的下方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窟窿,小的形如狗洞,大的,私家轿车都可以畅通无阻。
我有刻意的留心观察,这些看似形状不规则,排列又毫无章法的空洞其实是人为开凿的,开口处相当工整,角落甚至可以找到些许刀斧的痕迹,而我们将要走进的,是在石壁右侧,一个只有半人高的小窟。
有限的高度下,想要直立行走根本是痴人说梦,空间狭窄,根本活动不开,万一里边儿要是有个劳什子守门员,那可真是跑都跑不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