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原来,南家这一趟,不仅抢了吕家,而且到现在居然都没来谢家拜过门,这就是典型的不给面子,没把谢家放眼里了,要说在其他行业,我谢家算不了啥,但是在盗墓支锅这行里,在济南这一亩三分地上,就是实打实的老前辈,老龙头,连门都不拜,确实有些欠收拾了。
想到这,我自己心里也来了气,下了楼,连我爹都没叫,自己往客厅的副位上一坐,等着南家人进来。
老李给他们开了门,不一会儿,南家的几个人就提着东西来到了客厅。
为首的是个约莫有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面庞十分干净,有点私企老板的感觉,应该和我爹一辈,进来之后,看到客厅就我一个人脸色一僵:“谢老爷子不在家?”
“在家。”
“那”
“老爷子叫我来招待你们,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谢长森,你们嘴里的谢老爷子是我爷爷。”
那中年人也是个人精,立马就读懂了我的意思,脸色很难看,叫人把东西一放转身就走。
东西留下了,我也没叫人扔,这就算是拜过了,只不过相当不愉快就是了。
老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此时那群人正出大门,为首的人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和老爷子对上,隔着漫天的大雨,两道目光一触即分,中年人逃似的钻进了车。
我抬头看了看老爷子,此时他气也消了,目光平静,和平时看到的无二,那人为啥怕成这样?小时候,老爷子的传说也不少,我都是当成故事听,什么一眼瞪退老粽子这种怎么可能是真的?现在看来,没准还真有点门道儿。
老爷子看了我一眼,眼睛里看不出有任何责怪的意思,“打电话,叫你二大爷回来。”
我点点头。
老爷子口里的二大爷可不是跪在后门的那个,而是老爷子的二子,我爸的二哥,谢天白。
二大爷这些年一直在京都帮家里打理店铺,极少回来,但是他那副容貌却是一直印照在我的脑海,连一丝丝的模糊都没有,要说我谢家最有本事的人,除了谢老爷子,就是我二大爷了。
我小的时候,二大爷还没有离开济南,家里下墓走坑,基本上都是他带队,几乎没有出过意外,家里那些伙计把他传得和神一样,什么单手捏死老粽子,憋个气的功夫能穿过一堵密不透风的石墙等等,尽管知道是神化了,但是依旧不妨碍我们一帮孩子把他当成偶像。
总的来说,二大爷的一身本事,是老爷子都称赞的。任何一个下地的人,都羡慕的。
“连东子,让他一起带回来。”
“东子也回来?”
“对。”
东子是二大爷家的独子,一直是小伙伴们羡慕的对象,能有一个神一样的爹,但是我不羡慕,我和东子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二大爷对他如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用东子自己的话来说,我总感觉我是你二大爷捡来的。
算算年头,也有个十来年没见了,是真的有点想。
这回回来,毫无疑问,是要下这吕家养的坟了。
“老李,去把后门那鳖孙给额弄进来!”
“好的。”
“来,吕二,额问问你,额谢家哪点对不住恁们吕家?嗯?”
吕二被老李带进房间的时候还浑身滴着水,刚进房门就朝着老爷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没,没有。”
“那额问你,为啥喊个生人支锅都不喊额。”
吕二不知道是雨水淋多了还是吓得脸色苍白无比,“他们说,可以不要,不要头筹,权当见面礼,给我们下一次墓。”
“就为这?!”
吕二颤抖着点了点头。
“恁是吃了屎把五个窟窿给堵了!”
老爷子气的发抖,说的话很难听,吕二却不敢反驳,头低的更低,年近半百的人说话的时候都带上了哭腔:“老爷子,你只要能救我闺女,你就是叫我现在喂粽子都行啊!求求您,求求您”
“喂粽子?粽子都嫌恁肉酸!”
“是是,我肉酸,我就是吃了屎才干出这种蠢事!老爷子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咱两家这么多年情分上,救救晴儿,求求您,求求您呐!”吕二低着头大声的哭着,眼泪鼻涕流一地,要是给别人看见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吕二这情形,能惊得下巴掉地上。
老爷子看着吕二在屋里痛哭流涕久久没出声,我却是知道,老爷子的气已经彻底撒完了。
“你要是谢,就谢长森,要不是看在长森的面子上,额才不管恁这破事儿!”
那吕二的哭声猛地一停,他这一停,屋里突得格外寂静起来,连带外面的雨,都要停下来的趋势,“这么说,您答应了?”
老头子没答话,转身走出房间。
吕二破涕反笑,望了望站在房角的我,也不顾什么辈分,什么面子,转过身来“砰砰砰”照着地板上就是三个响头,边磕边喊“四儿啊!四儿啊!大爷谢你,谢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