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江山、换了这天下,我们,也绝对不会有二话的。
这番话语气虽轻,但个中含义却深深地砸进了人心底。宁玄意一眨不眨地盯着萧陌的背影看了许久,最后终究只是淡淡地笑着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谢谢。”
原来,这个人早就猜到了她的意图,也看出了她的顾虑;原来,在他心里,那个至尊之位也并不比他所珍视的感情更重要。自己当初,莫不是真的瞎了眼?否则,又何至于为了萧隐而将他彻底推离皇权中心呢?现下看来,这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啊。
想着,她不由提高了嗓音,生怕他会听不到一般:“还有,对不起。”
对不起,因着那么点私心就舍弃了你;对不起,拿走原本该属于你的一切还要你克制忍让;更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害你国不成国、家不成家,到现在还要殚精竭虑才能勉强获得一线生机。萧陌,如果没有我,你大抵会成为一个被人称颂的贤德君王吧?至少,会远比现在的处境要好。
在那三个字出口的瞬间,萧陌的脊背似乎是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也就恢复了正常,一如他波澜不惊的语调,时时刻刻都彰显着主人的沉着冷静:“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不走到最后,谁晓得是好是坏呢?我们之间,尚且还用不着这么生疏客套。”说完,他看了看天色,发现时间不早之后就再不停留,随意地摆了摆手就走远了。
“姑娘,这镇北王爷怎么看起来好像有些仓皇的样子?”走到宁玄意身边,朱颜目送那人离开,神色间满是不解:“不是说他为人铁血冷酷、行事也莫测高深的么?”那天在四方殿里初见倒还真有几分传说中的气质,可刚刚这算什么?她竟然从堂堂一国亲王身上看到了落荒而逃的感觉?
浅浅一笑,宁玄意缓步就朝屋中行去:“要不怎么说传言误人呢。凡事总是要自己亲眼所见、亲身所感,才有一窥真相的可能性。然而世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宁愿相信道听途说,也绝对不会亲自去探寻真相。”
萧陌,不过还是那个一碰上她就毫无招架之力的男子,有血有肉,会紧张会慌乱会无措。所谓的冷面王爷,只是用来应付外人的一张面具罢了,若无耐心去靠近和了解,那他就永远都是冰冷的。毕竟,皮相非骨相,乃是最为直观的存在,却也往往更容易被误会。
“走吧,更衣。也时候,去见一见我们的安平公主殿下了。”
“玄意姐姐,我听说你将大雍使团里的一个女子给接去了栖梧阁,是不是那人有什么不妥啊?”长乐宫中,楚予瑶一边随意拨弄着琴弦,一边问着正悠悠喝茶的素衣女子。
一般来说,一国使团中随行的女子多是侍女、舞姬、优伶之流,多半用作进贡或交易。平素也不见得宁玄意多喜好这些,否则皇兄铁定一早就安排好了,又何须特意去大雍队伍里寻这么个不知底细的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