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
“夫人,”季如墨迎上前道:“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身子不适,为夫已然安排他们二老歇息了。”
本来嫁娶之事女方的娘家人便不可上堂,季如墨如此说,倒是分外显得他体贴了,顿时点头称赞者一片。
“季如墨,你到底把我父亲母亲如何了?!”林妙之前行的脚步一顿,声音极小又带着千万委屈问道,这声音对于这大堂之上微乎其微,根本就听闻不到,但却是逃不过九思的耳朵。
九思眸色一冷,白色袖袍一挥,想要靠近林妙之的季如墨被面前忽而出现的白光震开了许多步。堂上的气氛忽而就静了,有些人这才看见了大片红色之中的那一抹宛若遗世独立的白。
季如墨回头,见是九思,先是愣神,接着便道:“九思!你怎会在此处!”那地牢,他是如何逃出来的?
林妙之听闻来人是九思,双手向上一撩,鲜红色的盖头便被丢弃一旁,只见她双目含泪,恍若溺水垂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亟不可待的伸手推开层层围堵在侧的人群,直到抓住他的袖袍,唤了句:“九思!”
九思一怔……又是,又是这样啊,在他二人之间,林妙之做的比他九思还要坦荡,不顾一切。可……忘尘的话又一次在九思耳畔回荡,他真的能够什么都不在意吗?
“九思,他把我父亲母亲都抓来了,他威胁我嫁给他,九思……”林妙之说着眼泪就随之落下来,又好似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慌忙的瞧了瞧九思,道:“季如墨说他把你也抓了,你可有受伤?让我看看……”
九思瞧着林妙之慌忙的在他身侧左右张望的样子,心中猛然一痛,侧目移开眼帘,大手轻轻的按在她的柔荑之上,轻道:“妙之,不必担忧,我无事。”
喜堂之上气氛的忽而转变,让大数门客都面面相觑,不时窃窃私语不知讨论着什么,这让季如墨只觉分外不爽,便开口道:“你这偷妙之闺房之物的歹人,今日竟敢出现在本公子的喜堂!”
季如墨的话说的很巧妙,只称是林妙之的“闺房之物”,却不说是手帕,倒叫人觉得,九思是那般的不入流。堂上的气氛又是大转变,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道九思看似玉树临风却实则是道貌岸然,好似将方才林妙之带泪求救的模样忘却了。
“妙之,我们走。”九思并不理会那些人的言论,只想将林妙之带离此地,却不料季如墨竟是一章拍了过来。九思双眼一眯,瞬间不轻不重的将林妙之抛向半空,不明所以的林妙之“啊!”的一声,尖叫声冲破喉咙。
可随之九思双手腾出,季如墨的大掌已推至九思眼前,他上身后仰,双脚在地上飞速的向后滑去。又虚抬了手,巧妙的缠绕上季如墨的手臂,将他的掌里化的分毫不剩,是时朝前轻轻一推,手中白光乍现,季如墨猛然被拍出好远。眼见季如墨要撞上身后喜台,然他又在空中急速翻身,硬生生的半蹲在地上,待稳住身形,才又直起身子。
九思薄唇轻勾,不置可否,若是他想要季如墨死的话,方才他九思只用动动手指,便可要了季如墨的命,只是忘尘的话依旧在耳畔,他九思是上仙,是不能如此做的。是时九思手掌轻抬,林妙之身着喜袍宛若一团夺目的火焰,落入他的怀中。
林妙之与九思四目相对,她的慌乱不安,丝毫不落的被他锁进眼眸,喜堂之上所有人都静了。季如墨见此只觉得脸面上是万分的挂不住,便上前一步,喝道:“九思!我和妙之是自小就有婚约的!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你这般做岂非小人!”
喜堂之上顿时又流言四起,见风使舵是他们的强项。
“是啊……怎能如此,到底这是季府的喜堂啊!”
“就是就是,哎林家小姐,可别被那九思的道貌岸然骗了!”
逐渐有人将矛头指向林妙之,林妙之慌了起来,垂目轻道:“九思……”
喜堂上混动,竟是引来了一直未曾露面的林老爷和林夫人,说到底是他们的爱女婚事,即使是被迫受制在季府房中形同软禁,但他们闻此响动,自然是来到了喜堂之上。
林妙之抓着九思袖袍的柔荑轻颤,见到了林老爷与林夫人只是颤声唤了句:“父亲……母亲……”而依旧是躲在九思身侧,亦不松手,亦不动作。就好似她从前说过的一般,只有在九思身侧,她才会安心。
九思抿唇,先是将林妙之护在了身后。多余的话他不愿再说,今日的林妙之,他定然会带走,而假使今日没有林妙之在此,他亦不会放过季如墨。九思隐在袖袍之中的手忽而伸平,又一翻,捏成了一个诀,又复立唇边,薄唇轻启,在无人看的清速度的情况下,双唇上下翻飞念出一道诀,最终抬起头来,双眸一沉,道:“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