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受的时间,俞金盏感觉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连一吐为快这样简单的事都不能做。
“没有。”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平常一样,但赵江砚舒展开来的眉头却又似茶叶一般皱了起来,他低头看向俞金盏。
果真她眼眶通红,像是一只受伤蜷缩的白兔,“怎么了?”
看着赵江砚的脸,俞金盏眼中的泪终是决堤了,转悠在眼中的泪轰然落下,赵江砚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但怎么擦也擦不尽。
他低下头,一点一点的吻去了她脸上的泪,感受到口中的苦涩,也感知着她内心的挣扎与忧伤,俞金盏揪着他胸前的衣衫,渐渐地平息了自己的心情。
而放开他的衣衫的时候,那整洁的一尘不染的衣衫如被揉皱的纸,她还是靠在赵江砚的胸前,脸蛋紧贴着他胸前的衣衫,“江砚。”
“嗯。”赵江砚隐隐感觉到她接下来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轻轻的应了声,眉头不自禁的微微多了些皱褶,俞金盏揪紧了他的衣衫。
她心中多有纠结,但事已至此,“我要去祝由族了。”她缓缓的,轻轻的,细细的声音,却如一把利剑,穿过重重的云直击赵江砚脑中那根紧绷的弦。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啊……
他抚着俞金盏的头发,俞金盏想着的是,他不会想她去的吧。然而半晌之后,却只听他淡淡的一声嗯,似乎是穿过了多年的时空,透着些苍凉和世事的无奈。
一声嗯,包含了太多。
算是答应了,但这个答应却没让俞金盏开心半分,眼中泪水再次如泉涌。多年后,俞金盏和赵江砚身边算是子孙满堂,她还是如今日一般靠在赵江砚的胸前轻声问着他当初为什么这么轻易答应了。
他却只道,“你想要的,我都会做到。”
既然是她想去,那就去吧。
两日后,俞金盏如愿的踏上了前往祝由族的路上。
为此,赵江砚特意去挑了一匹温驯又矫健灵活的马给她,这两天赵江砚也放下了手中的各种事,就只陪在俞金盏的身边。
幻笙身上带的东西都是赵江砚亲自挑的,怕俞金盏在祝由族那边受到委屈,赵江砚还瞒着俞金盏偷偷到幻笙的房间,半是威胁半是无奈的恳求。
这真是赵江砚多虑了,幻笙是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能让俞金盏受委屈的人。
在连云山上,俞金盏坚持要自己走着下连云山,只为了和赵江砚多待一会,慢慢走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俞金盏只希望这段路能够再长一些,再长一些。
然而再长的路都有尽头。
“江砚。”看着眼前一马平川的沙漠,俞金盏声音有些哽咽,却不敢看赵江砚,生怕这一看自己就走不了了,不是他不允,而是她不逊。
赵江砚也怕自己这一看就会忍不住拦着她不让她走,也眼不斜视的看着眼前连天的枯沙,眼底像是平静的样子。
风吹鼓着他宽大的衣袍,灌在他袖子的风使他看上去格外的瑟凉。
凉的俞金盏的心都如浸在寒水一般,冷的心上麻木,“嗯。”
她仍是不敢看赵江砚,但眼眶还是红了,她微微侧了身,怕赵江砚看出来,“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无常门的事也多交给萧衍他们,不要累着了,还有……我会想你的。”
说完之后,俞金盏脚尖轻点,如蝴蝶般轻落在马鞍上,娇喝一声,马儿如离弦的剑,瞬间赵江砚的身影就变得很小很小了。
立在沙漠之上,任由飞沙轻扬,那身影在飞尘之中朦胧渺小,赵江砚还是忍不住转过身,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萧衍站在他身后,很是不解为何公子这么在意夫人还要任由夫人离去。
到了以后遇到让萧衍真正放在心上的人的时候,也许萧衍就能明白赵江砚所想了吧。
“公子。”萧衍见赵江砚的身子动了动,他才唤了声,赵江砚点点头,“把夭凡凡和莫尚带上,我们起身前往鱼光谷。”
没有她,他在这里也没有意思。
一路屹立的白杨迅速倒退,俞金盏的驾驭着马渐渐慢了下来,坐在马前的幻笙抬头看着俞金盏,“姐姐是……”
俞金盏感觉脸上有些冷,抬手一抚,指尖一片冰凉,“可能是刚刚沙子进眼睛了吧。”她解释道,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
幻笙也单纯的点点头,“这沙漠还真是风大啊。”
确实风大,乱沙也能迷人眼。她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