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你怎么也要去福建。”顾绛吃了一惊。
“前些日子,福建的一位姐妹邀请我过去散散心,顺便帮她安排一场庆功的宴席,教一些姐妹们唱些曲子。我听说密之先生正好要买船去福建。我就找到密之先生,求他带我一起过去。”李香君盈盈一礼道。
“有香君姑娘作伴,这一路上倒是少了很多寂寞。”方以智笑道,“自从上次送大木回福建之后,就没听到过香君姑娘唱歌了。不过倒是听到了不少从香君姑娘那边传出来的各种新曲子。如今听说旧馆那边的姑娘们,每天都眼巴巴的等着香君姑娘那里能有新的曲子流出来呢。想要跟香君姑娘学曲子的人,怕是可以把南京城都围一圈了。不知道福建那边有谁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劳动我们香君姑娘的大驾去教她们唱曲。”
李香君微微的低下头道:“只是过去相识的一位姐姐罢了。”
方以智听了,只是笑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这段时间以来,李香君那里时不时的会有新曲子冒出来,很多还只有曲子并没有配上歌词。而这些曲子的曲调也普遍很独特,明显不太像是大明的风味。李香君也从来没说过这曲子是她作的,若是有人问起是谁,她也总是不说。对于这曲子的作者,方以智当然也有猜测。不过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所以也没有多问。至于顾绛,对这些就更不在意。
他们如今的船却只是一般的江船,出不得海的,所以到了松江,便要换海船了。不过对于坐了好些天船的几个人来说,这倒是一个现成的,可以让大家上岸去轻松轻松的机会。
“李姑娘,联系海船还要几日的时间,借这个机会,我们倒也正好去探访几位朋友,不知道李姑娘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去不。”到下船的时候,方以智对李香君说。
“联系海船可方便?”李香君问道,“小女子听人说,郑大木公子他们家就做着海上的生意,每日里都有船往来于福建和松江。他们家专门有人住在松江,负责协调这些买卖。而且小女子还听人说,郑大木公子研究格物,深得风水之性,便造了些快船,船速是普通海船的数倍。从松江出海,最多不过两三日,便可到达福建。竟是比驿马都快。因为做买卖消息来得越快越容易赚钱,郑公子家里便造了好几条这样的船,往来于各个大的海港,听说,在松江,就常年有一条船在此候命,二位公子既然和大木公子是朋友,何不干脆直接去找他们,不管是转门派那个快船送二位公子,还是安排二位公子跟随商船而行,岂不都比自己去找船方便?”
方以智听了,忍不住笑道:“我和宁人也算是大木的朋友了,每月里和大木都有书信往来。却也不知道这些。却不知道李姑娘是从谁那里听说的。”
李香君听了,抿嘴一笑道:“两位公子和大木是君子之交,平日来书信往来也是砥砺学问的,肯定不会谈到做生意的事情。不过那位讳‘伯符’的周公子却和郑公子家里有生意往来,所以知道这些事情。小女子便是从周公子那里听来的。”
方以智和周伯符倒是很熟悉,知道他们家里很有些桑田,丝绸买卖做得不小。如今李香君拿他来做借口,倒也很是合适。于是也不再说,只是望着李香君微笑。
李香君似乎被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便微微低下头道:“不知道两位公子此次在松江是要拜访何人。”
方以智知道这是李香君的“王顾左右而言他”的手段,却不点破,只是笑笑道:“松江名士颇多,不过我最想要拜访的却并不在家,另外陈卧子先生虽然在家,却是在守制读书,我们也不便去搅扰,所以只能去拜访徐闇公先生了。”
李香君惊讶的道:“陈卧子和徐闇公皆是松江名士,却不是密之最想拜访的人,真不知密之最想要要拜访的却是如何人物了。”
方以智笑道:“这人却还不算名士,只是和大木倒有些像,却是个神童。乃是松江名士夏彝仲先生的儿子,名叫夏完淳的。怎么大木在书信里从来没和李姑娘提到过此人吗?”
“原来是他。这倒是听说过,这孩子据说才华超人,郑公子都自以为不如的。郑公子也说此人将来必成大器,却是真的值得见见。只是这孩子如今才八岁,不在家里却在哪里?”李香君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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