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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违抗皇命,带着对小巫女的几分好奇,带着几分无处言说的苦闷,依言去了云台雪山,恰好看到了雪山峰顶上,一个迎风独舞的紫衣少女!
几乎毫不怀疑的,他就知道,萧景渊所说的那个小巫女,就是她!
那眉眼,那神韵,世间已找不到任何词汇来描绘!
陡令年少如他,惊见天人,此生再难忘怀!
不过观察了她三天,他便发现了她的与众不同!
当她的姐姐们在琴棋书画间流连忘返时,只有她在跳舞!
当她的姐姐们对婢女颐指气使时,只有她眼神和悦!
当她的姐姐们在欢笑吵闹时,只有她安静地陪侍在女皇左右!
她很孤僻,很清傲,姐姐们也不大跟她玩耍,可她的姐姐们却并不讨厌她,照例对她和气,就好像她生来就该是那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少女,别人不可以伤害她,她也不懂得伤害别人,好像生来就应该要一辈子被好好呵护的!
那一惊见,从此,世间再无女子,能入他的眼!
于是,回宫后,他面朝景帝,第一次心不慌面不跳地撒谎:“皇上请降罪,臣下没有找到小巫女。”
萧景渊揪住他的领子,大发雷霆:“为什么没找到?难道七位公主真的长得那么像?”
“是。”他面不改色,淡淡一笑,“魅都民间将七位公主的名字编成一首诗:云台雪山染青黛,绿意翩然跌人间;玖夜蓝湖芙白笑,洛紫千虹倾城颜。她们不但长得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
其实,她们还是有区别的,否则,他也不可能在那一日奉王命攻打菏泽城的东门时,一眼就认出了她,也不可能在她被俘虏时,提醒她要小心!
那时候,他尚未得到重用,不过是左部军队里一个小小的头目,立时遭到惩罚!
虽然堂兄陌城苦苦求情,萧景渊仍是要对他动私刑!
十五岁的他,被鞭笞,被杖打,被关禁闭,仍是死咬牙关,坚决否定!
从那一天起,他学会了反叛!也无比的肯定,将来的某一天,萧景渊念念不忘的小巫女一定会属于他!
……
他伸出手指在她冰洁动人的五官上逡巡,忽地在她的眼睛上停住,拭去那里几乎凝冻成霜的泪珠。
“不要哭,是我的错。倘若早一点赶回来,也不至于如此……”他眼里有真正疼惜的自责,恢复了从前说话的语气,“什么也别问了。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只会徒增烦恼。”
“不,我想知道!”洛紫仰起头,直直盯着他,“你不说,就以为我没看到?其实我看得很清楚!那天晚上你一定与冀天放决战了!冀天放那样的人,在你护送他去陇西的路上,一定不会放过你!那么,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信不信我?”忽然,他打断她,神态三分的冷傲、三分的镇定、四分的果决。
洛紫微怔,只见他的眼睛里有掌控一切的光,那样不可抵挡宛如神祗的眼神,此前,她在琼珠楼里看到过!
那一晚,正是那样的语气神态令她后来听话地跟着他走,今日再见,竟再度令她不自禁地点头,心口合一,“信。”
“好。”陌羽悠然地吐出一口气,抄手靠回原处,“你若信我,这几天,就乖乖呆在紫荆宫里,以后再莫耍那些阴谋诡计了。月中的时候,你必有机会进入九曲地宫,到时一切自会见分晓。你好好呆着,少露锋芒,自然不会有人害你。
“不要忘了,”在她极度错愕的目光下,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轻笑
“还有这里!”他捻起那一缕被他割断的发,绕在手指间玩弄,“也结了我的发。”
“今日你虽嫁给了他,”眼睛微微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可你的心只能在这里!”
“五年前我既敢把你藏起来,五年后,我就敢带你远走高飞,此生,我没你不行。”
说完,他手指微动,她全身的穴道立时解开。
然而,洛紫却是手脚僵硬,身体动不了分毫,心脏也恢复不了正常的节奏,只
觉得口干舌燥,眼睛望着他,琉璃一般的眼珠张大,尚有几滴泪噙在
眼里,满是迷惑震惊的光!
他方才说了什么?
“走,我送你回紫荆宫。”他淡淡一笑,罔顾她惊异变换的复杂眼神,从树上一掠而起,他矫健身姿宛如鬼魅,朝大雪纷扬的天空飘然而去。
“洛紫,我们来日方长。”耳畔,陌羽的话低低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