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骨,比云台雪山脚下那千年不化的冰河还要冷,“不要以为,你带我来这里,让我记起了从前的那些事,我就会忘掉今日对你的仇恨!往后,你我之间就当从未相识过,以后,你仍是你轩秣王朝的天子,我仍是你的奴,你为何要残忍地提起那些过往的事情!你要知道,从母皇离开我的那一天起,我和你之间从来都只有三个字,仇!仇!仇!”
俘虏了她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悲愤,如此激动的模样,仿佛重现了十年前那个倔强的女孩子,她对他晃着手指的骄傲神态从来都不会令他讨厌,相反却令他此生都难以忘怀。
萧景渊微微一怔,半晌才纵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竟然转过头去,扶住冰塌,对着榻上已成冰雕的母亲,声音嘶哑,一字一字道:“母亲,您听到了么?她说,她和您的儿子不曾相识!”
他每说一个字,手指一根根攥紧,指间硕大的蓝宝石几乎快要被捏碎!而他的心也仿若被尖利、刺骨的冰针洞穿了无数的缺口,血液横流!
他的话音刚落,好似有了回应一般,电光火石之间,半米开外刺来一道凛冽的寒光,光线所过之处发出微微的轰鸣之声,随后遥遥一指,径直刺向了洛紫的咽喉。
洛紫却早已有所防备,身形一闪,暗自凝聚了全身的灵力,旋转起身体,踮脚一跃,便轻轻飞到了半空,及时地躲开了两个侍卫的剑锋。
“没有孤的命令,谁敢动手!”萧景渊厉声喝止。
然而,停在半空中的洛紫好似忍耐了许久,目露寒光地咬牙,悲戚地吟唱起来:“风荷舞动叹流年!”
随着第一个句子的念出,紫色的裙纱腾空飞舞,寒雾把她的身影裹住而后四散爆开!
那雾气喷打在萧景渊的面颊,他似乎还未从巨大的失落中回过神来,仍旧深情地注视着洛紫。
直到身前两个侍卫挥舞起寒剑刺向半空,萧景渊这才诧异地道:“怎么,你身上的寒毒已被解开了么?”
洛紫并不答话,冷笑着合上双掌,双腿并拢成竖一字,在半空摆起了“天血戏蝶”的舞式,咬牙继续吟诵:“韶华易散君不见!”
第二个句子才念出,手握寒剑的顺家兄弟立即抵挡不住舞姿里散发出来的强大迫力,那股内力显然震痛了他二人的心脉,他们丢下寒剑,抱着头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小巫女,你真的如此恨我?!”萧景渊一字一字怒吼,暗自封住了中庭穴,眸中有无尽的苦涩,语气那般不可置信。
“一曲戏蝶诉今生,他日再与、君、相、伴!”
听到最后那一句,萧景渊踉跄后退,眼神突然狠厉起来:“好一句他日再与君相伴!莫不是真要与孤彻底决裂!”
说完,他神色一沉,脸颊上涌起一丝病态的血红,随后,眼眸内陡然发出血红的光芒,虽然他的意识极力地想要阻止手指抽出袖中的玄武宝刀,然而他的身体却无法抗拒体内魔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