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一次是史则明心梗,一次是摩托车撞人,而且夏霖自己也是受害者还流产没了孩子,抛开之前对夏霖的认知不谈,单看案件本身,真的不能说是夏霖的错吧?
陆晓齐觉得不对:“如果说她第一个杀的人是你父亲史则明,可在那之前你们夫妻琴瑟和鸣,合家欢睦,夏霖哪里来的杀人动机呢?”
这不合常理。
茶室里静悄悄,只等着史永辉揭晓谜底。
“我起初跟你们一样,也不曾怀疑过她,可是有一天,她亲口承认了!”
这句话伴随着那么不可置信的神情,把面前所有听众拽入到一个不寒而栗的事实之中。
“她,亲口承认?”白临越来越觉得魔幻:“怎么说的?”
史永辉受到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一蹶不振,就是那一段时间他头发开始变白,走路脚步都虚浮。为了不触景生情,他从父母的别墅里搬出来,搬回了自己的婚房,也就是那套距离学校更近的上叠复式楼。
而夏霖还没出小月子,就被迫去集团处理他的烂摊子,终于有一天她端着一杯茶,坐在阳台上靠着软枕,冷艳告诉他,一切都整理妥当了。
史永辉一瞬间没会过意来:“妥当……怎么妥当的?”
夏霖笑了一下,捋了捋耳边一弯柔发:“暂时不会有什么风吹草动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那一刻,史永辉心里还是有点庆幸的,庆幸这个老婆傻白甜,对自己还算有心,没有因此离去,幸亏是她家境不好,还得牢牢靠着自己这棵大树。
夏霖带着病恹恹的史永辉去学校露面,双双请了一段时间的假,说要在家好好调理再回去上班。
那一段时间,夏霖每天煲着不同样的汤,做药膳,各种补身体的食材毫不吝啬,反而是自己都不舍得喝上一碗,营养都给了史永辉。
哪知从那时候起,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有的时候甚至路都走不动了,有一次夏琳出去买菜,他下楼拄着拐杖去散步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从前的邻居,到这里帮朋友送东西,一眼看见了他,迟疑了好久才上前问:
“请问,你是史永辉吗?”
当时史永辉很纳闷:自己变化这么大吗?
他承认自己是史永辉,那人张大了嘴巴好久没闭上,那个表情就诠释了什么叫难以置信:“史永辉?我记得你才三十的人呐,怎么就成这样了!”
似乎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史永辉跌跌撞撞回到家中,打了好几个电话。
先是打给医院问自己的身体情况,得到的答案是肝肾两亏脾胃不和,跟夏霖告诉他的一样,需要好好调理;再询问自己平时吃的药物,也没有问题。
打给公安局问了他父母的两个案子有没有新的进展,得到的回答也是维持原状,没有发现任何新的疑点。
几通电话打下来,他纳闷的瘫坐在沙发上,看着镜子里如同五十岁一般苍老的脸出神,从镜子里一抬头,冷不丁见到夏琳不知何时回来,拎着菜站在门口盯着自己看,吓了一大跳。
“你想吓死老子啊!”史永辉习惯性地脱口大骂,心中焦躁地把手里的镜子一摔,摔在夏霖脚旁边摔得粉碎。
夏霖微微一笑,屈膝一片一片捡起碎片,一边捡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不要动怒,医生说了,对身体不好的!特别是对心脏不好,我特别担心哪一天,就会像你父亲一样,多喝了几杯,就不声不响的死在哪儿了,连个临床听遗言的人都没有……我会伤心的。”
史永辉一听她平静地说出这样阴阳怪气的话,气得怒不可遏,拿拐杖指着她叫嚣质问:
“你什么意思?!”
夏霖关上门,拎着菜篮子慢慢走到他身边蹲下说道:
“我的意思是,治疗哮喘的药物氨茶碱过量使用会导致心脏骤停,其实,本身氨茶碱就容易导致心律失常,喝酒时如果酒里也有氨茶碱成分,就立刻会诱发和加重,从而导致心梗致死的概率……”
她仰头笑着像是计算了一下,将额上的头发颇有风情地撩到耳后,抬起一贯温柔的眸子恬淡一笑:
“百分之九十八点五。你说,我算得对吗?”
一阵寒意涌向史永辉的脊背,那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没有好好了解过眼前的妻子,她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喜欢什么颜色,有哪些朋友……他其实统统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各种索取。
因为只想着索取,他让一个自己其实不太了解的女人跟自己同床共枕了快要4年,他觉得后怕起来。
而他的陌生妻子毫不理会他的情绪,继续说道:“那个摩托车手,你找不到他,大概是因为他到了没监控的地方,扔掉了摩托车,摘掉了头盔,徒步走回去穿上了玩偶服,去儿童游乐园卖气球了吧?”
所有人听了,都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