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季抢答道,被师父亦瞥眼,又低头退了一步不说了。
“他说什么了?”秦甫问。
陆佐如实相告之后,路修远轻叹一口气,摇摇头,“现在军中有一些人,已经开始对他产生好感,尤其是沿途来投的将士和投降的人,都对他言听计从。”
“嗯……”陆佐慢条斯理地一点头,“未必是坏事!”
“可是……”路修远陷入了两难。
秦甫没好气道:“佐儿,我早就看出了刘行远的狼子野心,他就是利用我们,城破之日,他就想自己做这个皇帝。我第一个不答应,如今的局面,是我们蛰伏多年才得来的,如何能让他捡了便宜。”
陆佐摇头,“哎,那依二叔的意思,这皇位还是留给刘衍来坐?”
“那哪儿成啊,轮谁也轮不到他啊!”
路修远白了秦甫一眼,“那你来坐好了!”
“这……”秦甫语塞,“二哥,你这不是胡闹吗!”
“知道胡闹还胡扯。”
秦甫冷哼了一声,“就让咱们家大侄子坐,有何不可?”
路修远和陆佐相视一眼,路修远点头也觉得有理,似乎就在等着秦甫说出这句话。
陆佐轻声叹息,空洞的双眼望着夜空,虽然身上披着斗篷,可还是感觉初冬也冷。天上星忽明忽暗,与不远处的军营灯火遥想辉映,清冷的月光抚过陆佐苍白的面庞,他微微颤抖的手指着不远处喧闹的军营,但见一群士兵正围在一起角斗,欢声笑语中,隐约能看到其中一个身影就是刘行远,陆佐指着问道:“你们看刘行远有无帝王之象?”
“我看你就有。”秦甫截然道。
路修远也紧跟着道:“二叔和三叔都不是外人,我们隐退多年,如今又冒死出山,为的不仅是你父亲的在天有灵,也是为咱们凤迹山的兄弟,还有你,能有一个更好的出路。现在眼看着胜利在望,就差你一点头了啊!”路修远见陆佐无动于衷,继续道,“不管现在军中有谁支持刘行远,只要你点头,我们凤迹山的旧部,绝对死忠于陆家……”
“别说了二叔。”陆佐道,“我已经是将死之人,过了今日没明日,让兄弟们跟着我,只会愈加危险,何况我对这些纷争已经厌倦。刘行远宅心仁厚,虽然他已经开始对皇位发起挑战,但是你看现如今除了他,还有谁比他更合适呢?他血统纯正,礼贤下士,关键还是我们凤迹山推举出来的,日后兄弟们也有一个好靠山,好出路。”
秦甫没好气道:“宅心仁厚?我看他越来越狼子野心。你还指望他能为你父亲平反冤案吗?”
陆佐沉默,缓缓地低下头,许久道:“是不指望,这本就是一起冤案,如果真的平反,我父亲的声望越高,那我对刘行远的威胁只会更大,所以……”
“所以就该你来坐这个皇帝,由你亲自来平反。”秦甫双眼瞪着陆佐,紧紧抓着他的衣领,憋着又不敢大声怒吼,“你怕什么?”
陆佐闪烁的目光,逃离着秦甫的追问,路修远一把推开秦甫的手,轻轻地替陆佐整了整衣裳,语重心长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