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佐抬起头,冷峻的双眼看了看秦虹,再转头看向坐在身侧的安静若,还是有些纠结,于是向路修远一拱手,“路二叔,敢问高见?”
路修远颇感为难,最终还是秦甫忍不住性子,一拍桌子,“大业未成,你们便这般推搪,依着我的意思,咱们带出来的兄弟也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是真要攻城,必然损兵折将。秦虹刚才说的也有些道理,如果荀谋他们真有援兵,真的得民心,咱们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能杀到京城。而且京都墙高城厚,想要攻城,必须得准备更好的攻城器具,才有破城可能。依着我的看法,我们一边先围他个十天半个月,然后再一边锻造好的攻城器械,等待时机成熟,再决定是否强攻。”
刘行远见秦甫如是说,也就没再说话,路漫希却愤愤不平地瞪了秦虹一眼。
夜色沉沉,明月高悬,远远望着高耸的京都城墙,再加几声寒鸦啼鸣,更显凄冷起来。陆佐站在营盘后的小丘山,目光冷冽地看着京城方向,身后不知何时站着殷季,他手里拿着一件青白色斗篷,小心翼翼地为师父披上。
“师父,您在想攻城的事情?”
陆佐摇了摇头。
殷季不解,“那是因为今天的事情?”
陆佐不说话。
“依着季儿的看法,无论何种方式,都有可能破城。不过师爷说的方法当然更好一些。”
陆佐摇头,“京都城破或早或晚而已,这些倒不是要紧!”
殷季眼珠一转,还是没有想到原因,“师父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陆兄!”
忽而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来人正是刘行远。三人恭谦行礼寒暄毕,刘行远开门见山问道:“陆兄今日对是否攻城有异议?”
陆佐摇头。
刘行远尴尬一笑,“陆兄似乎欲言又止啊?”
“岂敢!在下只是觉得,攻城还是围城皆可。”
“哦,”刘行远眼睛一亮,“此话怎讲?”
“两者利弊各半,那就围城看看,或许牺牲更小一些。”
刘行远点点头,“看来陆兄对剿灭叛贼成竹在胸啊。”
陆佐颔首。
刘行远继续问:“若是平定了荀昱父子等反贼,陆兄对未来形势有何看法。”
殷季脸色一沉,瞬间明白了今日师父为何一直沉默不语了。
但见陆佐眉头一展,微笑道:“殿下是汉室血脉,理应继承大统。”
刘行远眉毛轻挑,旋即又紧蹙眉头,双手做推脱状,“这如何使得,在下不过是继承了先父的爵位,并无半点功劳。论功劳,您才是义军领袖,凤迹山的兄弟们也都唯你马首是瞻。汉家大位应当留给您来坐……”
陆佐一扬手,“殿下玩笑了,在下一介草民,早就对这些事情厌倦了,之所以还拖此残躯加入义军,就是为了辅佐殿下您早日登上大位。凤迹山的那些兄弟,也都是为了跟您找到出路,殿下放心。等将来事成,我只想回我的家乡耕读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