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铁青着一张脸,盯着孟锦华和高士袗,咬牙道:“方才那个樵夫,便是嵇康,对不对!”
“这……”锦华见他面容扭曲在一起,知道他定是发现自己被耍,恼羞成怒了。她知道钟会一旦黑化起来,是相当可怕的,心想千万不要现在就激发出他的这种阴暗面来。她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道:“大人是说,刚才那个樵夫就是嵇先生?”
“哼,你二人曾是他府上的缝工,别告诉我你没见过他!”
“我,我们也没想到他会打扮成个樵夫的样子……”锦华还在试图狡辩,她不知道越是如此,越会激怒钟会。
“你知道我平生最恨什么吗,”钟会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是自作聪明,戏弄于我之人!”
高士袗拦住锦华,上前道:“我二人当时的确没留意到那个樵夫,方才见他上了亭主的牛车,才恍然大悟。嵇先生一向幽默,想必这次是得知亭主从洛阳来寻他,故意扮做樵夫的模样与她逗乐。这是他们夫妇间的情趣,我们只不过刚巧赶上罢了!别说大人觉得奇怪,就连我们也被蒙住了。”他这么说,是想给自己,也替嵇康圆谎解围,让钟会不要多想。
“是这样么……”钟会脸上的怒意仿佛消退了一些,神情沮丧道,“没想到近在眼前,我却没能认出他!”
高士袗见他站在那里兀自懊恼,悄悄拉着锦华往后退去,想趁他不注意溜之大吉,却见钟会一抬手道:“来人,将他二人看管起来,我留着有用。”说罢,拂袖而去。
随从上前便要押住二人,锦华对高士袗道:“你不是会功夫么,这个随从看起来挺好对付,不如撂倒他,咱们快跑!”
“撂倒一个,那边还有一大群,你也知道钟会发起狠来很难对付,最好不要逼急他,还是先顺从了,后面再找机会脱身。”
“好吧……”锦华只好乖乖地让随从押着,把他们带到了钟会的队伍中,一起转而向洛阳城走去。两人被绳子捆住手,跟在队尾走着,后面有个随从不远不近地看着他们。
“不会又要回去吧,钟会说留着我们有用,是打算做什么啊……”锦华小声嘟囔道,“咱们这次不能在魏晋呆太久,眼看时装大赛就要开始了,莫茶还等着我们回去帮他呢!”
“我也心急,可最好不要硬来,他们总有休息的时候,等一会儿无人之时,我们想办法找到可以画图的地方,立刻就能回去了。”
“你已经知道这次要补全的是哪套衣裳了?”
“我觉得定是嵇康身上那套樵夫装无疑。”
“有道理,其他人的衣服都画遍了。而且那个牵牛星之前一直没响,偏偏是嵇康在屋后出现时才响,看来一定和这个有关!”
“薛兄的这件仪器,没想到当真有用。”
“瞎猫逮着死耗子而已,”锦华撇嘴,“怎么看他都是个不靠谱的砖家!回去就把我的顶针要回来,放在他的实验里我可不放心,哪天再被他给搞坏了!”
高士袗无奈地摇头:“薛兄还算是个可信之人,不必如此担心。”
“对了,有件事我很不解,既然我们每次所要补全的衣裳都是《宝服鉴》中所有,那么你应该心里有谱啊,怎么每次都还要费劲巴拉地找呢!”
“说来惭愧,”高士袗道,“《宝服鉴》虽是我的家传之物,但一直被保管在家祠之中,极少拿出来观看,也就是祭祀之时会请出来一用,之后又被束之高阁。后来出了王公公那档子事,我又慌忙找画师来临摹造假,期间为了防止事情泄露,只有画师一人在密室中画图,我忙着在外周旋,也没有怎么看过书册。”
“可是你不会连上面画的什么都不知道吧?”
“此事说来奇怪,”高士袗道,“我是看过这本书,也曾经记下了其中的服饰,就连我坠崖之时,也发誓要将书中的服饰重新制作出来,可是……可是在我穿越时空,来到现代之后,脑中对那本书的记忆就一点一点地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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