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看见老友有点不知所措,就对王世杰说道:“小王,拜师可是件严肃的事儿,开不得玩笑。”
王世杰一本正经道:“张老,我没开玩笑啊,我是真想拜马老先生为师,好好学学讲话的艺术。哦,是不是我这个拜师显得有点不正式?没关系,那里做得不对您和马老指出来,我可以严格的照着传统礼节来。”
张老看王世杰说的认真,苦笑的看向马老,“马老哥,这小子把你刚才的玩笑当真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听见张老这么说,王世杰才知道自己冒失了,原来人家马老先生刚才是跟自己开玩笑,并不是真的有收徒弟的心思,可茶已经端了,现在收回来岂不是显得更不礼貌,王世杰脸上的表情开始不自然起来,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马三立老先生看出了王世杰的窘迫,心里暗怪张秋歌说话不会拐弯,自己要坚持不收这个徒弟,怕是要伤了王世杰自尊。马老活到这把年纪,已经是心思通透,加上天性豁达,便淡然一笑,“嗐……老张你不愧是搞技术的,你一句话就弄的小王同志下不来台。得了,这么一位又有钱、又英俊的好徒弟摆在面前,不收我不是傻了,好了,这个徒弟我马老头收下了,今后要是我落魄了,还有个富户徒弟托底,很好,算起来还是我赚到了。”
马三立老先生说完话,将王世杰手中的茶杯端过来喝了一口,放在桌面上,又继续道:“现在改革开放了,想必你将来也不会靠相声为生,所以咱们把拜师那一套老规矩给省了,不过你既然拜我为师,我有两言一诺,你需做到,不然咱们这个拜师可算不得数,可好?”
“师父请说。”王世杰不管怎么说也是华夏人,这个拜师的意义王世杰多少还是知道的,所以比较恭敬。
“两言其一,相声门内祖师爷张三禄名讳你需谨记,别到时候人家问你你答不上来,那可就打我老头子的脸啦。其二是你需谨记你师爷名讳为周德山,又名周瑞山,艺名‘周蛤蟆’,要是连师爷名字都不知道,这个行当也会有人骂你不尊师长。这两点你只要记住就可以,但还有一诺你得答应,今天就让张工程师做个见证,咱们定规好,今年的十月一日,你得来津门一趟,我会召集你的师哥们回来,咱们办一场拜师礼,不是我老头子规矩大,也不是我非要这么个礼数,而是我在这行是个老人儿,如果不按规矩办,传出去人家会骂我不懂规矩,造成不好的影响,你看行不行?”马三立语气缓缓,脸上表情仍旧轻松,丝毫不见为师的严肃,反而有一种好商好量的感觉。
这两言一诺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王世杰哪有不允之理,连忙点头答应下来,张老在一旁故意说道:“小王,这下可被你可赚大发了,就算我这个不是相声业内的人也知道,马老目前在相声界那可是泰斗级人物,徒子徒孙一大群,好多徒孙都比你年龄大,等到你正式拜了师,你这辈分可有点吓人。”
马三立老先生笑意盈盈的说:“不妨事,反正小王也不会在这个行业里混,不至于抢了他们的饭碗,反倒是我那些徒子徒孙们,将来说不定要沾小王的光,吃他这个大财主。”
原本一句戏言的拜师,成了真正的拜师,这让原本轻松的气氛更加融洽,三人闲聊一阵,由于二老下午都要登台表演,便散了席,三人回到工厂的大礼堂,二老打算稍作歇息,等待表演开始,王世杰不是人家工厂职工,而且年龄也不适宜参加老年活动,便自己回了宾馆去休息,准备晚上跟老工人和张秋歌一起出发去首都。
傍晚,张五一也不知道从哪儿借到了一辆黄色的天津大发面包车,拉着张秋歌来到了王世杰宾馆,不是张五一借不到更好车的,而是考虑到人比较多,只有面包车装得下,大家在一起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由张五一开车向首都出发。
此时首都与津门之间还没有高速公路,只能走国道,路上的速度可想而知,好在一车人多,坐在副驾驶的张老一会儿与后面的工人师傅们追忆往事,一会儿又跟王世杰打听对于今后工厂和实验室的一些打算,最后还跟工人师傅们唱了一首《咱们工人有力量》,这一路上也算是热闹非凡。
等一行人终于进了首都,夜色已深,这个点去登门拜访明显不合适。合计一番,大家决定先找一家宾馆住下,等第二天再去拜访马中州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