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笑一笑,这些事情从小到大就在他的脑海里,他不说是不想别人可怜他,并不是觉得有多么伤心。
“都是上一代的事情了,没什么伤心不伤心的,只要你别觉得我奇怪就好了。”
秦琛无所谓的笑一笑,还不忘逗弄一下田子涵,免得气氛太沉重。
“我又有什么权利去说你呢,像我这样一个连父母长什么样子,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人,哪有资格觉得你奇怪。”
田子涵也无所谓的说道,她很少在人面前提到自己的身世,连和许茵都没有,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秦琛,总让她有一吐为快的冲动,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妙不可言,就像化学反应一样,在某个你不知道的瞬间,它就悄悄发生了。
“原来我们差不多啊,哈哈……”
秦琛突然笑起来,田子涵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可是见秦琛笑,她也就跟着笑起来。
“大哥,这片粉黛子田平时就你一个人来吗?”
也许是觉得两个人在这里傻笑有些怪异,田子涵故意没话找话。
秦琛也就像是不知道她是没话找话一样,认真的回答道。
“对啊,这里是爸爸送给妈妈的,小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总是来这里玩,那里以前还有一个秋千,是爸爸亲手给我和妈妈做的,每次都是我和妈妈坐在秋千上,爸爸负责在后面推。”
说着秦琛指了指一边,田子涵看见确实有两个木头桩子,可是秋千已经被拆掉了。
“为什么没有了呢?就算不能坐了,也好歹是个念想吧。”
田子涵不明白的问秦琛。
“后来有一天,爸爸带着另一个女人和小孩回了家里,然后每次都是我和妈妈来这里了,爸爸在陪新夫人,就不来陪我们了。”
秦琛说着的时候眼神只是遥遥的看着远方,语气也听不出喜怒,田子涵认真的听着,她知道,一个悲伤的人之所以悲伤,是以为他不懂的向人倾诉,只是永远知道消受。
所以这个机会非常难得,可能也是这一辈的唯一一次。
“后来,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天,满院子的粉黛子都怒放着,妈妈带着我来这里玩,我在一边玩,妈妈在一边喝着自己酿的酒。妈妈那个时候天天哭,夜夜哭,觉得所有人觉得她可能会哭瞎,会哭死。”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哭,她告诉我,因为最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我说我要去帮她抢回来。”
“妈妈听到我这么说,总是摸一摸我的头,哭的更伤心了,她说能被抢走的东西,就已经不值得再要回来了。妈妈走的那天,穿着爸爸送给她的一条白色的裙子,就在这片粉黛子田里。”
“她那一天突然不哭了,化了最精致的妆容,穿着她最爱的裙子,喝着她自己酿的酒,静静的坐在地上,抱着那个秋千,就这样离开了,我后来才知道,她在酒里放了药,她早就想死了,却一直放不下我,直到她最后实在熬不下去了,她对我说对不起。”
秦琛就像在讲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一样,心平气和的说着,说道动情处只是惋惜一样地叹口气,却一点都看不到悲伤。
田子涵认真的听着这个故事,也就是说,当初妈妈死的时候,秦琛就在一边。
田子涵突然有些心疼秦琛,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啊,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妈妈死在自己面前,以后难道不会做噩梦吗?
“那你不恨秦渊和他妈妈吗?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
田子涵心疼的问秦琛,看着秦琛刚毅的侧脸,原来,他到今天这一天,竟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怪不得他现在总是对人充满防备,用平静如水的外表去武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