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我进入房子的第一感觉。
木竹为主色调的客厅,一位脑壳上一根毛都没有的中老年人,看侧脸与霞姐有几分相似,他自己和自己下着象棋。
棋子用玉石雕塑而成!红色篆体字在白子上,红如血!黑子,漆黑如墨,上面的字,仿佛无尽的深渊。
这盘棋,肯定很值钱,我俗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碰!”
霞姐的包砸到秃顶男士对面的藤椅上,他仿佛没听到一样,头都没抬一下。
我傻站着,手无足惜,听说霞姐老子是官,至于是什么官?我不知道。二代们最讨厌说自己老子是谁,其实吧,也没啥好炫耀的。
“傻站着干嘛?”霞姐把我推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然后对着她老爸说:“张老鬼别吓唬小鬼,不然,下次你把电话打爆,我也不会来了!”
“我是这样的人吗?”秃顶男抬头,无奈道。
“就是!我去厨房看看!有啥好吃的…”
霞姐屁颠屁颠的走进厨房,留下我跟哪位爷,大眼瞪小眼。
紧张,尬尴,无言以对!
学生对上官,能说啥?我不知道。
“你叫林峰?”他问。
“您怎么知道?”我老实回答。
“知道那样知道的!”他说。
我汗颜,真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茬,突然,我感觉自己老爸即使脾气偶尔暴躁,却比这位一脸和善好相处的多。
“别那么拘束,随意点,当成自己家一样。”他微笑着。
他越笑,我越紧张。
他笑的很真诚,没有别的任何杂质,可我就是忍不住紧张。
“小子,你到底怕什么?难道我是会吃人的老虎?”他放肆的大笑,笑的很开心。
对比于他先前的微笑,我放松了不少。
看来老子就是犯贱,人家礼貌的问话,老子怕!人家笑自己的窘迫,我既然为不怕他了而隐隐开心。
“把包包甩一边去,咱爷两下一盘,你持红子,我用黑子…”
我听话的把霞姐包包丢到一边,坐下看着棋盘。
红子比黑子多一个车,而且卒已经过河,想要干掉黑子很简单。
真的很简单,没有任何意外,只要随意几步,就能干掉黑子。
“我刚才下到红子,始终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你先走!”他说。
瞬间,我脑子里想了很多,难道这棋里有什么含义?
还有就是我把他赢了,他会不会发飙?爱下棋的人,都不喜欢输棋吧?
看着棋盘,我脑子里混乱一片,到底该怎么走?
“你说这棋盘如何?”
“很值钱!”我本来在想他的用意,条件反射的说出了心里的答案。
“哈哈…有趣!真有趣!你是第一个如此评价这棋盘的。”他笑的很开怀,惹得霞姐在厨房里叫嚣说:“你们两在外面安生一点,别惹老娘发火。”
学生与官,此刻都同一个表情,静了下来。
“下棋,下棋…这丫头发飙很麻烦。”
干掉黑子?得罪他怎么办?如果放水,只要懂象棋基本走法的人都知道红子会赢,他可不是傻子?
红子,拱卒!
黑子,上士!
……
第三步,我将军,黑子,死无葬身之地!
“小子,棋艺不错啊!”
他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这局棋,小学一年级的学生都能让红子赢吧?
“黑子必败啊…这已成定局,早死早超生,不如赶下一盘。”我纠结半天,所幸去他妈的,反正已经把他给弄死了,也不怕他对我印象好不好了。
“哈哈,好一个早死早超生!”他又放声大笑,这次笑的是真的开怀。“年轻好啊!有血性,可惜冲动了点。”
“下棋不就是为了干掉对手吗?有机会不干掉对方,等着下崽?”我血液里的叛逆因子给逗出来,管你是官,还是霞姐爹?大不了,老子滚蛋。
不就是下个棋吗?用得着教训老子冲动不冲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