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觉残留。
紧握着片剪的剑端,让尖刃对准崩坏的笑着的少女的胸膛刺入。
悲伤,后悔,疯狂,愤怒,怜惜。
所有痛苦的感觉化作痛苦的力道残留在脑海的彼端。
————然后整个思维被拉了回来。
像是被冥国所排斥,从地府狠狠的弹回了现世。
那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呼、呼,呼……”
大口大口将空气吞入肺中。
衣服被汗水浸透,十分不舒服的紧贴着皮肤。
头部隐隐的疼痛,却没有昏沉的感觉。
反而神智清醒得异常。
“为什么……”
活着的实感。
朱玄雀并不知道是否会有天使等待着的死后世界,但此时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实感充盈着全身,让四肢说不出的舒畅,仿佛轻松一跃就能飞起来的感觉。
这既不是冥府,也不是地狱。
这里是人类的世界,失去人类后丧尸横行的世界。
要是记忆没错的话,自己就应该被金发马尾的少女杀死了。
红色的片翼剪,和梦中所看见的那把紫色的片翼剪是一对的武器。
被那样的利器刺穿着腹部,割裂了身体。
“这是…”
被应该被刺穿的地方并没有伤口。
而是由黑色的纹路,像是刺青一样纹在了皮肤之上。
伸出手摸了摸那样的纹路,像是彼岸花盛开那般,漆暗的颜色。
“你真的还活着。”
略带嘲讽的语气。
但是这样的语气却不是对自己所言,而是对于亲近之人的悲叹。
朱玄雀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金发的少女坐在建筑废墟的顶端,从残窗泄下的阳光洒满她的脸庞,她白皙的双脚从斗篷中探出,在空中轻轻的摇晃。
奇怪的心情。
懊悔的心情。
痛苦的心情。
还有对那样的少女,对从杀掉自己的金发少女的怜惜的心情。
“你…”
“现在心情很复杂吧。”
她轻笑着。
“……”
“不用担心,那并不是你的心情。”
“不是我的…心情?”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死了。但是你还活着。”
这是什么深奥的哲学问题吗。
他死了,但大致还活着。
倒是挺像孔乙己。
“姐姐救了你哦,用她的血。”
“姐姐?”
“就是那个裹着灰色大斗篷的怪人啦。”
你不也是怪人……
“看见身上的咒印了吧。”
低头望着本应被剑刃刺穿的腹部上完好的皮肤,与奇妙的黑色纹路。
“你成为了姐姐的眷属哦~”
少女似笑非笑的说着,她望着朱玄雀,用手撑住下巴。脸庞的看起来鼓鼓的,很可爱。
“眷属是什么……”
“你有看到姐姐的记忆吧。”
少女咬了咬嘴唇。
“不,应该说你和姐姐的记忆共享了。你看得到姐姐的记忆,姐姐也看得到你的记忆,这便是眷属。以血交换的眷属。
”
“不只是记忆,连感情也是共享的。除去外表的话,你就是另一个她。”
等等、等等。
一口气受到太多冲击并没有来得及消化过来。
“抱歉抱歉,你先听一下我的理解。”
朱玄雀扶着额头。
“首先,我本应该死去,但是被你的姐姐用那个什么血的眷属救了。”
“是以血交换的眷属。”
“随便啦,然后我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你姐姐的记忆,也就是说我们记忆共享了?”
朱玄雀望着少女,等到她点头过后才继续开口。
“然后我们还同步了感情,不论外表的话,我就是她,包含她的能力吗,就是那些奇妙的法术。”
“不包含哦。这样说明吧。”
少女从高处轻巧的落下。
朱玄雀看见她右手拖着那把刺穿了自己,鲜红的片剪。
“姐姐是吸血鬼。”
“而你,是被吸血后,圈养起来的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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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呼。
血液从指尖滑落。
鲜红的,温暖的血。
沿着捂住腹部的指缝,将灰色的斗篷浸成深色的漆黑。
少女的呼吸微微紊乱。
这样的血落到了地面。
扑着灰尘像是花朵般散开。
但是她带着笑意。
像是赎罪般温柔的笑意。
“映。”
额头上开始浮现细密的汗珠。
她掀起长袍,白皙光洁的皮肤上烙着黑色的纹路,沿着这样的痕迹黑色的血液滑落着。
从光滑的小腹不停滑落着。
这便是她所递交的血契。
将对方的伤痛交由自己来承担,将自己的感情交由对方来承受。
即便如此。
微笑着的脸庞却不停的滑落着泪水。
被牵起的回忆不停不停的在胸口碰撞。
风。
被夕阳铺成深红的风。
那样的风开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从唇边呵出一团白气,少女依在废墟的一角。
夕阳的余温包裹着小小的身体。
她就这样熟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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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想到,姐姐会和一个素未相识的人订下血契呢。”
看着前面拖着大大片剪走着的少女,朱玄雀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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