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里就是邵家。”
“好。”蔡继松点点头,随后看向方乙嵬,却见对方眯着眼睛,似乎在打瞌睡。
无奈之下,他只好又将目光转向林安成。
林安成一脸无语,却也只得以区区八品芝麻官的身份下令道:
“上,拿人!”
“是!”
一众捕快齐声应道,随即便围了上去。
咚咚咚!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任捕头朝身边的捕快们做了个眼神示意,随即朗声道:
“应天府衙,有事想询问邵云飞将军,不知将军可在家中?”
吱呀一声,就见大门缓缓打开,一位老妪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旧衣服,满脸愁苦,两鬓斑白,当看到外面将自家围的水泄不通的捕快们时,老妪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们是来捉拿我儿的吧?”老妪面色平静,仿佛对这一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林安成上前一步,拱手道:
“不知邵将军何在?下官想当面问他几个问题。”
老妪低下头,淡淡道:
“你们来晚了一步,我儿已经启程返回了军中。”
蔡继松闻言顿时急了,叫道:
“他什么时候走的?”
老妪依然低着头:“昨日就走了。”
“不可能!”蔡继松气得直跳脚,连忙转身去看方乙嵬,却见这位内卫司镇抚使早就不见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拉住身旁的钟霞县令,问道:
“方大人呢?方大人去了哪里?”
“下,下官也不知啊。”
问了一圈,发现居然没一个人发现那位神秘的方大人什么时候不见的。
林安成皱了皱眉,此时也顾不得这位神出鬼没的方乙嵬了,便对那老妪道:
“老人家,本官要搜查一下贵府,职责所在,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老妪还是低着头,沉默不说话。
林安成朝任捕头打了个手势,道:
“进屋,搜!”
“是,大人!”
见捕快们鱼贯而入,老妪也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安成上前来到老妪身边,温声道:
“老人家,见您的样子,想必也清楚邵将军的所作所为了。既然如此,那本官就直说了。令郎已然犯下大案,便是逃回神武军又能如何,军中岂会容得下他这样的凶犯?与其亡命天涯,牵累家人,不如趁早自首,还能求个宽大处理。”
老妪还是不说话。
林安成摇摇头,便绕过她进了门。
到了院中粗粗一打量,林安成才发现,这个邵家居然这么穷,说是家徒四壁都不为过。
大周朝的游击将军好歹也是五品武官,怎么家中会是这副模样?
但很快,林安成就想到,邵云志当年乡试染了风寒后,大病了三年多才离世,估计是为了给他看病才花光了家中积蓄吧。
捕快们四处搜查间,却没有再见到家中还有其他人。
林安成转过身,对愣在门口的老妪问道:
“家中没有其他人了?”
这回老妪终于回答了:“没有了,仆人们早就散了。”
“那邵将军父亲呢?”
“死了。”
“死了?”就在林安成准备再细问之时,忽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心悸!
正如昨日他在布政使司衙门中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邵云飞!
猛然抬头,林安成就见一个英武高大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竟站在了邵家大门外。
他穿着一身铠甲,腰间悬刀,身后背箭,一把几乎与人等高的巨大弓箭斜挎在胸前。
冰冷的目光犹如两道利箭,死死地盯着林安成,口中道:
“离我母亲远一点!”
邵母闻言一惊,陡然抬头,待看清是自己儿子后,目光中闪过种种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哭喊一声:
“儿啊,快走啊!”
邵云飞摇摇头,不但没逃,却反而向大门走来。
捕快们听到动静,连忙冲了出来,将邵云飞团团围住,却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对方根本都还没有开弓,但林安成已经感受到一丝死亡的威胁。
面对着邵云飞旁若无人地步步逼近,林安成也只能一步步后退。
此刻,他只能在内心狂呼——
方乙嵬,你丫跑哪里去了!
这个不靠谱的内卫司镇抚使不见了,林安成只能祈祷都指挥使司的人赶紧过来,否则光凭府衙的捕快们,恐怕还真应付不了眼前这位凶人。
“邵将军,还请不要自误。”林安成努力安抚着对方,同时也试图拖延时间。
邵云飞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的笑意,道:“这位大人刚才不是在问家父吗?你可知家父是如何死的?”
“如何?”
“进京告御状,死在了半路上,据说是盗匪所为。”
“告御状?”
此时邵云飞已经来到邵母身边,将其护在身后,同时对林安成道:
“没错。你既然找到了这里,想必也应该已经知道我为何要杀那些人了吧?”
“邵将军应该是想为弟弟邵云志报仇吧?但恕在下直言,令弟之死虽然可惜,但怎么也不该怪到当年乡试的六位考官身上吧。”
“不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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