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蓝平对宋乔道,“王爷,果然不出你所料,无论我们的人在夜里挖地道的时候弄出多大的声响,那城门口都没有牛皮水瓮声作响,也不知道是那城门口是没有牛皮水瓮,还是顾知祥是真的想要将计就计,把那牛皮水瓮撤了。”
宋乔轻轻地擦拭着手中的宝剑,淡淡道“无论哪一种,都对我们有好处,不是么?”
闻言,蓝平点了点头,笑道“的确如此。若是真的没有发现,到时候我们的人就可以潜入郦城,打开城门,直接攻入城内。若是顾知祥想要将计就计,那么注意力定然在城门口,定然派重兵在城门口把守,到时候我们的另一个计划相对而言,更好实施。到时候,定然能拿下郦城。”
宋乔点了点头,淡淡道“但愿如是吧。”顾知祥亦是皇朝赫赫有名的将军,自己今日跟他对垒,的确没有十足的把握。
“对了王爷,刚才末将碰见送信的小兵,道是王妃让他送信过来。”蓝平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缓缓道,“末将正好要来王爷营帐禀报军情,所以就带了过来。”
宋乔伸手接过那封信,微微一笑,眸中满是柔情。哪怕是蓝平这样的大老粗,也知道悄然退下,让他独享片刻阅信的欢愉。
宋乔拆开了这封信,发现若抒竟然一改昔日简洁就好的风格,竟然在信中絮絮叨叨了半天。里面有提到四弟已经微微动了一下,看到这里,他心中的愧疚终于少了一分,毕竟当日四弟是为自己挡了那一箭。
他接着往后看,都是一些琐事。比起若抒在信中提到自己有好好地喝药,然后吃他让人准备的蜜枣,觉得甜香无比;她也有每日作画,画中的人总会不知不觉地变成自己;夜晚,她也会看着满天的星辰,会想他是不是也正在和她一起共看同一片天空;入寝时,她都会放一件他穿过的衣服,感受着他独有的味道才能安睡……
这些琐事,若抒以前从来都不会提。因为,在她的世界里,轻重缓急,永远都分得明明白白。可自从两人重逢后,宋乔就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她的变化。或许是因为经历过了那一场生死离别,她变得极为依赖自己,也变得格外的不安。
这个女人,明明依赖,明明不安,却依然放自己走,乖乖地照顾着自己,实在是太过懂事。可以说是懂事到让宋乔心疼。
若抒,以后我一定会为你创造一片可以自由翱翔的天地。在我的保护下,你不必再这么懂事。
宋乔坐在书桌前,磨了墨,提笔写到若抒吾妻,吾安,勿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日日盼卿至。写下写封信过,他似乎能看到她拆信时的雀跃样子。一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扬。
是夜,夜色暗沉,四周虫鸣寂寂,天上只有稀少的几颗星辰。荒寂的草丛在微弱的星光的笼罩下下,生出无数诡秘暗影,远远望去如同幽森的亡灵,生生不息,这注定又是一个嗜血的夜晚。
蓝平领着一千精兵在夜色里行军,夏日的夜晚,蛙声一片,似乎有些躁动。幸好习习的夜风拂来,让人稍安。没过多久,他们一行人就绕到了郦城左侧最高的一座山峰前。
郦城易守难攻主要是因为三面环山,而这三座山峰生得十分怪异,平地斗然拔起,孤零零的耸立在城的周围,而郦城就借助天险,倚山而建,自然是易守难攻。
这些日子里,每日夜晚,都会有士兵在城门口挖地道吸引对方的注意。实际上,更多的人则是在这左侧山峰开凿简易的石梯。昨夜,终于开凿完毕,从山上放下了不少绳索,今日,郭家军这一千精兵就要从这座山峰上去,然后接着暗沉的夜色,从天而降,进入郦城。
入寝后,顾知祥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却又不知道这不安源自于哪里。
既然睡不着,他干脆起床来,走到案前,开始练字。顾知祥素来都有练字的习惯,似乎这样,能够安抚他躁动不安的心。
当初,玉抒放弃自己,选择了先皇,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也是睡不着。于是夜夜在院落里练剑,然而练剑并没有让他不甘的心沉稳下来,直到他开始用练字来安抚自己。
每当心烦意乱的时候,他会坐在案前,一遍又一遍地写着玉抒的名字,那样,他终究会安定下来。
然而今夜,哪怕写了半天玉抒的名字,他仍是心绪不宁,难道今夜会有巨大的变故?
正在此刻,城中突然声响大作。顾知祥立刻走出房门,却看见安置粮草处的方向火光大现,他的心蓦然下沉,直觉果然没有骗他,真的出事了。
正在此刻,有士兵匆匆而来,大喊道“国……国公,不好……了,出大事了……”
“好好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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