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纠结于他放跑上官嫣红的事,而放弃这位一位同志,实在就太可惜了,每年考公务员排队进警察队伍的人还真不缺,但要找几个真刀真枪拼命的,还真没几个。”高铭道。
尹白鸽一剜驳斥着:“看守所真刀真枪敢拼的多呢,你怎么不去招蓦几个?”
“哎,这不能抬杠不是?”高铭笑了。
“这不是抬杠,心理素质不稳的,你们都未必敢用,何况人格分裂的?基地正在对他的情况做评估,在这件事上,你们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别忘了,他在另一重人格支配的时候,会不客气地一脚把你踹湖里。”尹白鸽道。
提起这等糗事,高铭讪讪闭嘴了,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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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评估的是石景春,后来高铭才知道这也算是一位大人物,省厅的公共安全专家,专事研究警察职务犯罪的人,警队,特别是刑警队很多条条框框就是他参与制订的,那毕竟是最容易踩线的地方。
三人直奔办公主楼,接到消息的石处长已经迎在楼口了,对于三人那次设计“脱逃”估计还是心有余悸,指头点点尹白鸽,那句郁闷地话却是没憋出来。
“石处长,那是高厅首肯、孙副厅同意的实施方案,不是我不提前告诉您,告诉您,您演不像了啊。”尹白鸽笑着道,石景春有点余怒道着:“你演一出不要紧,坏了我们基地的名声啊,不知情的,到现在还以为我们私放人呢?”
“好好,我们道歉,下回一定把您算进去。”尹白鸽笑着道。
石景春一扭头切了声:“还想有下回?甭指望以后再有合作了。”
三人不敢反犟,偷笑着跟在背后,范承和脸皮厚,追着问着:“领导,领导,大兵怎么样?怎么没见着人。”
“在后勤,这个点拉给养去了。”石景春道。
“后…后勤?”高铭吃了一惊。
“那怎么着?还把他放到领导岗位啊?后勤上缺人,就把人顶上了。”石景春道,他解释了几句,正常是训练加学习,可非集训期间,总不能给他单独集训吧,于是就成了训练加自习,再加后勤。
尹白鸽出声问着:“训练和学习情况怎么样?”
“哎呀,这个就一言难尽了,来吧,正好你们也观摩一下,这家伙让我很头疼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下评估报告。”石景春道。
高铭心一凉,接口道了句:“完了,是不是身份转换不过来?”
其他人跟着心也一凉,这可真是完了。
可不料大反转等着呢,石景春回头瞟了眼道着:“你们太小瞧人格分裂了,有时候,苦难是个礼物说得真没错,上帝关上一扇门,往往会打开一扇窗啊。”
“什么意思?”尹白鸽吃惊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变故了。
“意思是……上帝给他开了好几扇窗。”石景春瞠然看看众人,说出答案来了:“我根本分不清他是谁。”
那三位愣了,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石景春叫着几人道着:“今天中午不请你们吃饭,让你们吃惊得了。”
直驱他的办公室,一桌前悬了四台显示器,连接的是全基地的监控,给三人播放的是训练资料,而让众人奇怪的是,晨练、跑步、攀墙、附卧撑等等常规训练科目,比石景春给出的他以前的训练成绩,足足高出一大截。
放到学习的境头,就开始吃惊了,大兵正襟危坐,正滔滔不绝的背诵什么,声音放开之后,背的却是《刑法》放了好一会儿没停,石景春关掉这一屏告诉大家:“他快能背下来了。”
“啊?不是脑袋受伤成超人了吧?”范承和哑然失笑道。
“还真说不准……你们看这个测谎训练。”石景春换着播放文件,一屏是信号监视图,一个小屏是大兵作为“嫌疑人”在交待自己自己的情况。
“这是……”高铭好奇问。
“人说谎的时候,心电、肤下都会有反应,这是监测心理波动,一平方厘米的皮肤,神经纤维有一千米长,说谎会导致心电波动,心电稍有波动,就会牵扯神经纤维开始动……波动越小,那说明真实的程度越高,训练会故意用很难扮演的角色让实验者适应……”尹白鸽说着,声音慢慢小了。
几人开始吃惊了,连续数次的监测,曲线波动是一个正常的曲线,看不出明显的变化,而大兵已经换了数个角色,杀人犯、"qiangjian"犯、以及一个黑涩会成员。
“您确定,仪器没问题?”尹白鸽惊讶道。
石景春呵呵一笑道着:“我也怀疑仪器有问题,还贴我身上试了试……给你看个更猛的,我把他角色性别、案情全换成最不可能的,你们看……”
一屏开始播放,大兵面无表情地坐着:
有人问:“姓名。”
大兵答:“宋小红。”
问:性别。
答:女。
问:知道自己犯什么事了吗?
答:卖淫。
问:一次收多少钱。
答:快餐300,包夜500。
…………
问:以下回答是,或者不是,是和不是交错回答,明白了吗?
答:是。
问:你是卖淫女吗?
答:不是。
问:你卖淫了吗?
答:是。
…………
尹白鸽、高铭、范承和三位,张着嘴已经合不拢了,因为不管回答是或不是,曲线都没有波动,那意味着,他说的都是实话,真实的程度很高,可恰恰都是错得离谱的回答。
嗒……石景春关上屏幕,很满意地看着三人的吃惊表情,笑着问了句:“有意思吧?”
“这……什么情况?”尹白鸽苦着脸问,现在想起来,最让人吃惊的不是嫌疑人,而是这位自己人。
“人格分裂的心因,在于身份识别的障碍,也就是说,他会忘记自己的身份。我们训练特勤,有一层用意就是打破身份识别的障碍,所以就人为地让实验体忘记自己,接受一个新的身份……简单讲,我们在培训高明的伪装者。”石景春道。
尹白鸽接着说着:“这就是特勤心理疾病的诱因,长时间在紧张、焦虑、甚至自责的心理状态下,有时候即便归队,也走不出阴影。”
“你说的是正常情况,他是个特例。”石景春道。
“意思是:他可以在不同身份间,自然地转换,很自然地忘记自己真实的身份?”尹白鸽吃惊道,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礼物,如果是,一定是上帝恶作剧才给这种礼物的。
“很不幸,你答对了,到现在案情中有关上官的问题他一概表示记不起来了……所以,他说的所有话,你都可以当做谎话,这不仅仅是心理问题了,人格的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他自从归队,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每天像钟表一样准时,所有的心得体会、学习笔记都在这儿,你们可以看看,像强迫症一样,一个错字都没有,都是在机械地抄内容,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你问他,他会告诉你就是这样想的,会给你背上一个小时不重样。”石景春拿着厚厚的一撂稿纸,啪声一扔。
尹白鸽翻了几页,高铭看了几眼,果真是工工整整,像练字贴子一样的正楷,一笔一划,一丝不苟。本来让人羡慕,可听这话,似乎更应该担忧了。
“可这……”高铭紧张地看看两位上级,脱口道着:“岂不是扮谁像谁?哄神骗鬼都没问题?”
“对啊,如果他连你也骗呢?反正没人分辨得出来。”石景春反问,这一问高铭怔了,曾经的那位大兵,那位顾总,那位战友,三个身份,似乎都没有违和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接受这位战友了。
范承和心思相同,他为难地挠挠耳边,这场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来了句:“那也得看怎么用人呢吧?”
“是啊,你们还用嫌疑人呢,但能相信吗?”石景春又问。
其意很明,无法被信任的人,是无法为我所用的,特别是涉及保密及重大任务,高铭和范承和不敢吭声了,尹白鸽好半天弱弱地问了句:“那您的评测意见是?”
“以不适合任务为由,退回原单位……不在涉密岗位上使用。”石景春看三人都有点不忍,他起身给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道着:“这是我的职责,我必须对我的工作负责……我知道你们对他有点感情,可工作就是工作,而且,还保留着一份工作,恐怕对他而言,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结果了。”
他轻轻地离开了,留下这三位乘兴而来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言以对,大兵一直带给他们意外,连最后这个结果,也是出乎意料地意外,说不上好,也说不出坏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