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龙须的事太子把他留下来,自己也早该到苍梧国了,如今不觉卷入了南华销金案,陆文驰还死了!沛国公对自己岂能放过?现下不知该如何收场,
朱芷潋瞧他脸上神情,已知晓其心思,柔声宽慰道:“大苏,你是陪我去南华岛才遇上这些事的,昨日堂上也不过是说了该说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大不了我去求母皇,她定不会置若罔闻。”
杨怀仁在边上嬉笑道:“是呀是呀,再大不了,公主可以学当年你大姐的样子,也递一杯酒给大苏,大苏就可保无虞了。”指的正是瑜瑕殿上朱芷凌敬酒赵无垠保其性命之事。
苏晓尘一愣,问:“什么酒?”
朱芷潋早已羞得满脸通红,嗔斥道:“他满嘴胡话,大苏你还听他浑说不成?”
苏晓尘不解其意,也没追问,自叹了一声道:“我是想,苍梧的使团都回去了,我在此间之事已毕,明日确实是当向你姐姐辞行才是。”
朱芷潋闻言忽然心中一沉,好似被凭空抽去几片,问道:“你这便要走了?”
“出来苍梧已有大半年了,我也很惦念我的舅舅,不知他身子是否安泰。”苏晓尘说得确是真情。
杨怀仁频频点头道:“大苏说的我很是明白,我也有舅舅,虽然只是隔了一道宫墙,可也经常惦念。不过呢,光心中惦念没用,还得时常嘴里念叨,这样才容易见到。”
朱芷潋见他说得正经,又好奇起来:“念叨?这是什么古怪法子?你又来胡诌。”
杨怀仁还是懒洋洋地说道:“譬如我最近就很是念着我舅舅,所以每天晚上念叨三十遍,已经念了三天了。”
话音未落,婢女忽然从亭外走来,禀道:“杨公子,郝师爷说许久未见您,派人送了些您爱吃的沙棘果,已是到了城门口,奴婢这就去取一下。”
杨怀仁拍掌大笑起来,脸上得意之极:“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光想没用,得嘴里念叨。”说完,拍了拍苏晓尘的肩说:“记住了啊,每晚三十遍,要念出声儿。只要心诚,我保你不出三日,必见分晓。”说完,站起身来说道:“我锄了一上午的地,有些乏了,去睡会儿,你们自便。”又不管不顾地径自进屋去了。
朱芷潋心中大奇,嘴上却不以为然道:“他这哪儿是惦着他舅舅啊,分明是惦着他舅舅的果子。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有点邪门儿……”说完,神情有些羞涩地问道:“大苏,你既然这么想见你舅舅,要不今晚开始就试试念叨三十遍?”实则心里想的是,他这样思念舅舅想要回苍梧去,万一要是这法子有用,真能见到他舅舅,是不是暂时就不会想要回去了?
苏晓尘被她说得哭笑不得,明明是个聪颖无比的小姑娘,怎么忽然就昏头转向把老杨的戏言都当真了?当下只好随口答道:“好,好,我晚上念叨我舅舅试试。”
朱芷潋用观心术悄悄瞥了一眼他脸上的神色,知他是在随口敷衍,心下不悦。她暗想,不如我回宫后替他念叨,我一定比他念得有诚意。可转念一想,我又不识得他舅舅,连容貌音姿都不知,如何念叨?
于是小心思计上心来,换了笑脸道:“大苏,我划船送你回壶梁阁去,路上你给我讲讲,你舅舅是什么样的人?好不好。”
苏晓尘有些奇怪,也不以为意,便应承了。
俩人回到小舟上,各有心事。
苏晓尘想的是陆文驰之死。户部一品大员能在一夜之间就暴毙了,此间到底有多少隐情。案情还未上公堂,人犯就已死无对证,南华销金案岂不是要不了了之了。好在不是我苍梧之事,自己不过也就是旁观而已。
朱芷潋满脑子想的却是苏晓尘的舅舅!
其实之前听母亲说起过,当时姨母远嫁,他舅舅还是媒人呢。但到底是怎样的人,可丝毫没有关心过。
“大苏,快说说你舅舅吧?”
“我舅舅……是漳州人士,我父母病死得早,是他收养的我。打我记事起,他就行走于礼部。当初为银泉公主和佑伯伯做官媒时,就已经是礼部的侍郎了。”苏晓尘搔了搔后脑勺,其实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哦……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不如你来问,我来答可好?”
朱芷潋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问道:“那你舅舅……为人怎么样啊?好不好说话?”
“我舅舅平时不太说话,听说朝堂上都极少开口,总是圣上问到他了才肯回禀。在家里,也说得不多,尤其是吃饭的时候,总是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