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这么高明,那天要是你亲自出手,我和怀空就不用两败俱伤了。”
雪妮恍如未闻,目光落在他身后,眼神中闪过一道厉芒,声音仍平静道:“上马。”
关千剑感到脑后凉风飕飕,知道情势危急,不再啰嗦,两手攀住马鞍,屈膝起跳。哪知此时浑身关节无不酸痛,两脚连地面都没能离开。刚才一鼓作气,还能拼命撑持,一旦中途停下来,整个身子成了一具空壳。
雪妮无奈,欲助他一臂之力,手还没伸到腋下,黑狐从后杀来,哑着嗓子叫道:“放开他!”
雪妮不用回头,脑中闪现敌人挺剑攻击腰眼的形象,方位距离,如同两眼亲见。她知道,如果先把关千剑送上马背,再转身迎敌,非伤在她剑下不可;但若撇下关千剑,先逼退黑狐,张六奇和一夫人恐怕已及时赶上,截住去路。
当此两难之际,千均一发之间,她作了一个从未有心理准备的决定:一起走!
不理会黑狐的冷剑,也不理会一夫人恼怒的吼叫,她顺势抱住关千剑,纵身上马,扬鞭疾驰而去。
衔着马尾,还有一人在后紧追,却是黑狐,但她越落越远。
那马原本不是凡品,神骏异常,驮着两个人,仍然纵步如飞,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张六奇和一夫人同时罢手,跃向两旁,望着面前无底的黑暗,不禁废然长叹。
一夫人有返回赵庄,杀光云九霄一门老小的冲动。关千剑能够成功遁走,可多亏了这位老友!要不是她的一女一徒两个宝贝鼎力相助,他有再多的鬼点子也无法付诸实行。
但她很快克制住了这一恶念。事情仍不是全无希望,只要找来一匹快马,紧紧跟在后面,总能追上;她不信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雏儿,能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逃出她的五指山。
让人头痛的还是张六奇。
“我们是否要先拼个你死我活?”她斜眼看他。
张六奇立刻想到:我的武功不见得高过于她,真要拼起来,还不知谁死谁活。且就算我能取胜,少说也要斗上三五个时辰,如此一来,岂不是帮姓关的小子争取了逃跑的时间?但我若就此放她去追,又如何使得?想了一会,索性一个皮球踢回去:“夫人的意思呢?”
一夫人道:“阁下觉得你我相较,谁高谁低?”
张六奇如实道:“只在伯仲之间。”
一夫人道:“既然你也认同这一点,不如我们来个君子之约,你看如何?”
张六奇冷笑道:“何为君子之约。”心中说,就你这老巫婆,还好意思妄称君子!
一夫人道:“我们这时候不要忙着争斗,先不说谁输谁赢,等到分出胜负,那小子少说也在百里之外,再要追上就难,或者他往哪处幽僻的山中一躲,到哪里去找?所以我们且回去各自准备座骑,约定时间,同时出发。至于路途之中,谁快谁慢,那就各凭手段,各显神通。你看这样还算公平吗?”
张六奇也知道除此之外,别无良策,稍作沉吟,便又想占个小便宜,回道:“我看不公平。”
一夫人眉心一沉,语气矜持了几分道:“依你说要怎样?”
张六奇道:“我带着受伤的师兄,自然比你轻装上阵的慢,所以我觉得同时出发,我太吃亏。”
一夫人展颜一笑道:“这么说你是要占先了?”
张六奇道:“不错,你要落后我半个时辰,才能出发。”
一夫人听了,“嘿嘿”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