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这纵天道场,可是见识到了不少新鲜事物,我并非州人士,如果没有关兄,今天连路都认不清。”
关毅既是尴尬又是自豪,给祁震倒慢慢一杯黄酒,酒香醇厚、色泽如琥珀一般,祁震一饮而尽,只觉得腹升起一股暖意。
“好酒!”
祁震以前体弱,不曾接触酒类,后来习武修炼,人间烟火渐渐少有接触了,如今可算是第一次喝酒,肉身强健如他,丝毫不曾感觉到酒水入喉的刺激,而且更能品味出浓郁回转的酒香。
见祁震这么满意,关毅内心的愧疚也少了几分,毕竟自己手里的阴阳飞梭是祁震买来的,虽然不知道最终花费了多少价钱,甚至怀疑万宝阁那场骚动可能与此有关,想到这里,关毅内心忍不住的担忧,手里抓着阴阳飞梭的力度更大了。
杯盏更酌,二人皆至酒酣,祁震修为更高,虽有积分醉意,但神识清醒,只是话语变得更少了,而关毅却是满脸通红,嘴里不住说道
“关兄啊,你是不知道,当年我爹死后,家本清寒,那帮子亲戚门不拜,开口要我爹的秘籍,要不是我和我娘死死不交出,我哪有这机会拜入玄天宗门下!”
“我娘死了之后,我被族里赶了出来,连一间小小的草屋都没得住,只好一边习武,一边给北三郡的镖师们打下手、帮帮忙。”
“后来在一次运镖的过程,碰见一条这~么~长~的大蛇!活活吞了好几个镖师,最后整队人马几乎死光了才制服了这妖物,而我……嗝嘿嘿,偷偷把那蛇胆割了出来,拿来酿酒,一点一点的,才把这修为提高。”
“在我修为突破到了炼气境的第三天,碰见了一大群从北边归来的仙师们,我这样被相了,来到了这纵天道场。”
“唉不容易啊、不容易……”
祁震没有说话,端着手里的酒杯,听着关毅在诉说自己过往的种种经历。其实像关毅这样,苦苦奋斗,来到纵天道场成为玄天宗的外门弟子,数不胜数。
每一个人的前半生都能写出一部书,每一个人的经历都堪称传,每一个人在他们所处的家乡,都是说得是地方豪杰。
可是在这里,仅仅是一处仙道宗门的外门道场,他们过去所拥有的一切荣光、一切值得大书特书的过去,都不过只是寻常经历,瞬间从天摔落尘埃,泯如凡人的巨大落差,让如关毅这般的外门弟子连追寻仙道的动力都渐渐失去,只能成为外门道场一个又一个的行尸走肉。
而能够真正直面这种挫折,而又修为有所进展之人,才能成为玄天宗看的人才,才有机会成为内门弟子,有更进一步的修炼。
祁震自觉很幸运,幸运得不能再幸运,从自己获得《霸仙真解》的传承开始,到天威谷武大会,再来到这玄天宗成为溯光真人的弟子,一切的一切是多少求仙慕道的年轻人要来得幸运无数倍。
此时祁震有些自嘲地轻笑了几声,当初自己还曾经怀疑过父亲的死、家族的情形是玄天宗、天威谷张家为了自身权势的稳定而发动的阴谋,可是如今看来,祁震的修为日益暴涨,红石城祁家在云笙长老的布置下日益兴旺,自己那点胡思乱想,简直是蠢得可以。
再饮下一杯酒,祁震原本有些迷茫的心思也变得清晰起来了,父亲已死,人死不能复生,仇恨的宣泄无法带来任何变化,只有生者努力活下去,才是对死者最好的安慰。
如果说以前的祁震,修炼的所有动力都是为了父亲死亡带来仇恨,那么如今的他,所做的一切才是真正为了自己。
仙道要求逍遥,受制于仇恨便算不得逍遥,人生在世牵挂无数,但只有自身心神能够超脱,自己存在的本身才有可能超脱。
想到自己未来可能需要应对的危机,祁震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是何等不足,仅仅炼气境四阶的修为沾沾自喜,这是何等的妄自尊大,炼神境的高人都不觉得自己的修炼可以告一段落,玄天宗尚且有号称三圣的炼虚境高人,更何况祁震从霸仙老人那里得知,在炼虚境之还有炼道境这等修为境界。
这么一看,祁震还仅仅只是处于仙道修炼的起步当,未来的道路简直延伸到无限遥远的地方去了,这样为何还要停滞下自己的脚步呢。
祁震看着身旁醉酒而倒在桌的关毅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找到老胡,在对方无数次的拒绝下,祁震还是多付了两倍的酒钱,并让老胡照顾好关毅。
离开了小酒馆的祁震,没有前往搭乘飞云台,而是慢慢快步走起,然后逐渐跑动起来,接着便是一阵掠地飞行,再最后法力洪涛怒卷,竟是直冲天。
法力运转到极致之时,一黄一黑两道迷离幽光环绕祁震飞行轨迹,如同化作一道妙的流星,从纵天道场飞纵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