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萧昊天自己只拣新鲜的一品烹就菜下饭,却给凌东舞碗里的菜夹得堆成小山一样。此生,他从来没有为谁布过菜,可是,第一次做起来,却是那样自然,丝毫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凌东舞刚要埋头大吃,萧昊天一边细嚼慢咽,一边笑看着凌东舞,满桌的食物从未觉得如此可口。他随时留心着把她喜欢的东西移到她最方便的地方。
凌东舞吃了一会儿,只觉得头顶上的饰物压的自己脖子都要断了,干脆起身,走到桌子的另一边空场处,三下两下将小李子为自己精心盘起的发髻打开,乌黑如流云的长发,顺着淡紫色的裳裙逶迤垂下,她又觉得长发累赘,将一头丝缎般的发丝挽起来,用桌子上一根精致的玉簪插起来。
如此后,她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气,重新做回桌旁,大吃大嚼。萧昊天看着灯下她白玉般的脸庞隐约泛起银红色泽,似点了胭脂一般。心中一动,眼角眉梢也带了笑意,道:“既然不喜欢梳这个发髻,就不要让丫头给你梳了吗?”
凌东舞咽下一口饭,嘟嘟囔囔的说道:“我以为今天的晚宴,一定盛况空前,本来我这个新人就受人瞩目,当然要低调些,我想别人怎么打扮我就怎么打扮,别人穿红,我也穿红,被人艳,我也艳,她们盘头发,我也盘头发。谁知道你压根就没让她们来,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这么折腾自己了。”
萧昊天见她笑嘻嘻的粉嫩小脸,再也忍不住伸手掐住了一下她的脸蛋,这个想法他早就有了,只是今天才得以实施,宠溺的说道:“放心吧,你以后都不用在盘头发了。”
凌东舞挣开他的手,揉着腮帮子,说道:“其实人多吃饭也挺好的,至少热闹。”凌东舞心里真的是有些愧疚的,就因为自己来了,所以那么多女人都要失去丈夫,还有,还有一个孩子可能会失去很多父爱。
想到自己出使北漠的筵席上,众人说夏茗锦为萧昊天生的孩子,凌东舞心中一阵失落,他的爱,无论给自己多少,都已经是不完整的了,因为他可以离开他的那些妻妾,却不能离开他的儿子,另一个女人为他生的儿子。
一想到这些,凌东舞的兴致低落下去,低头用筷子随便的拨拉着菜盘子,萧昊天看她的脸被自己掐过的地方红红的一片,心疼起来,不自觉的伸出手覆上她的脸,晶莹如玉,柔嫩细滑。
“我吃饱了。”凌东舞站起身,顺便躲开萧昊天的手,“我先回房了!”
“好,本王送你回去。”萧昊天起身随在凌东舞身后。
站在饭厅的一屋子侍女,侍卫,包括管家贺安,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萧昊天,所有人心中,冷漠无情的镇南王北院大王永远如同天边的孤云一般,漠然疏离,不怒自威。谁曾见过他这么温柔,这么体贴,这么宽容,这么呵宠的对待一个女人。
萧昊天将凌东舞送回到房间,立刻有侍女为给他二人到好茶水,萧昊天本想坐一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饭厅凌东舞说吃饱了以后,他就发现凌东舞突然的情绪低落下去,他以为是她累了,于是他笑道:“凌丫头,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下人一声。我也住在这样院子里,房间和你斜对着,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直接去找我。”。
凌东舞见萧昊天走后,屏退众人,脱下衣服,躺在舒适的床上,也不知是房间太过奢华,还是在初到陌生的地方心里不安,尽管一路旅途极其疲惫,可是她一直睡不着。
因为很久以来,她的思想里,已经把萧昊天划在自己的世界圈外面,萧昊天身边的很多事情,她都不再在意。在淮阳城里,她和萧昊天达成协议时,她甚至把萧昊天有个儿子的事情都忘记了,可是在刚才用膳时,她忽然记起,曾经在延庆殿里听说,萧昊天是有个儿子的。
儿子,血肉相连,可不能像妻妾一样随便遣散,说忘就忘的。凌东舞是现代人,尽管历经风雨,可是她毕竟只有二十二岁,她没有任何当后妈的思想准备。在她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家是和自己最爱的人,生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组成的。她的男人只能把爱给她,给她的孩子,只能最爱她,最爱她的孩子,别人统统不行。
她不是圣母,没有那么博爱,她承认自己自私,小心眼。自己前世的父亲拿自己如珠似宝,甚至比疼爱妈妈还要疼爱自己,捧在手里拍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妈妈也不嫉妒,总是笑盈盈的看着他们父女,心满意足,因为自己是她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