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昊天无比真挚的说道。
凌东舞因为喝了酒,反应也变慢了,嘿嘿傻笑两声,微醺中禁不住以筷击壶,轻声唱起歌来。
萧昊天看着眼前的凌东舞,双颊殷红,眼波横流,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当年一样,想起她向来亮若晨星的眸子,飒爽的姿态,夏天穿堂而过的凉风,想起她小女儿的娇态,温柔得像春雨的片刻,心中霎时泛起无限爱怜。
仿佛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也是最重要的改变只是二人的关系,已经从当初的亲密无间,变的客气有礼。自己曾经拥有的幸福快乐,如今都已经远隔了万水千山,再也无法企及。
黄昏时分雪下的更大了,扯絮般落了一夜,第二天早起,凌东舞从窗纸向外一望,近处的屋宇、远处的天地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丫头侍候她洗脸盐漱,又换了衣裳,丫头给她穿了一件月白银狐里子的大氅,道:“姑娘,王爷在外面等你,说是后院的梅花开了,等你一起去看。”
梅花开了,在大雪天了看梅花,还真的是浪漫啊!凌东舞满心欢喜的雀跃走出房间。
果然萧昊天站在门口的廊下等她,同样的玄狐大氅,只衬的他长身玉立,英武如神,一双看向她的微蓝眸子深似大海,如能溺人,唇角犹含笑意。
外面的雪小了,如椒盐如细粉,零零星星撒落着,侍卫们早把通往后院的道路扫出来,萧昊天走在前面,带着凌东舞一起往后面走去。拐了一个弯,凌东舞才发现后面别有洞天,湖石堆砌的假山,庭台楼阁皆如装在水晶盆里一样,玲珑剔透。假山迤逦,掩映曲廊飞檐,湖池早已冻得透了,被大雪覆盖上了。
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扑面而来,原来是树株寒梅,争相怒放,寒香凛冽,枝桠节节分明,在这白雪里,仿佛满天满地都是梅花。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凌东舞看着眼前的梅雪交映,痴痴的念道。
萧昊天却没有看梅花,只是看着凌东舞,白雪在晦暗的冬日晨光里折射着奇异的光芒,映在凌东舞白玉般的面孔上,她穿着白色的银狐斗篷,白色的狐皮毛领围着她的脸,越发显得她的小脸白皙的几乎透明,她此时看着梅花,如痴如醉,好像觉得雪光刺目,微微眯着眼睛。在萧昊天眼中这白茫茫的大雪,艳艳红梅,都如虚设,全世界只剩下眼中的她。
第二日,大雪出晴,凌东舞知道不能在耽搁,再次收拾包裹,准备离去。忽然隐隐约约的听见山下传来阵阵炮声。
她回身紧张的问身边的侍女:“可是山下在放炮?”
侍女笑着回答:“是在放炮,但是在放鞭炮。”
“放鞭炮?!”
“对啊,今天是农历年啊!咱们这里因为在给老王爷守灵,所以没有放鞭炮,也没有挂灯笼,难怪姑娘把过年的日子都忘了!”
原来今天过年,凌东舞还真的是把这个日子忘了。脸上一呆,也不知道穆紫城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如果他不是忙着出征,这还是他们成亲以后的第一新年,其实自己现在应该陪在穆紫城身边的,可是竟然来到了萧昊天这里。
想到萧昊天,凌东舞问道:“你家王爷呢?”
侍女犹豫了一下说道:“王爷今天早晨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出门看天气,见雪停了,天空放晴,立刻就变了脸。也没有吃早饭,一个人去老王爷的寝陵了。”
凌东舞想了一会儿,把手里的包裹放下,自己既然都来了这里,何不同萧昊天一起过了这个年在走。一想到大过年的,被夺去兵权,死了父亲的萧昊天要一个人形单影只,孤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景山之上过年,她就于心不忍。
既然如此,自己就好人做到底,陪他过一个年又如何。凌东舞披上玄狐斗篷,让侍卫带着她去找萧昊天。
沿着屋子西边被打扫干净的青石路,过了一道垂花门,凌东舞就看见了萧宏图高大**的寝陵,和站在他寝陵前,默默而立的萧昊天。萧昊天一道欣长的白影,如明月霁光,鹤立鸡群地站在几个侍卫中间。
山林寂寂,偶有不知名的鸟哀啼数声,旋即而去。凌东舞一步步的踩在青石路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萧昊天耳聪目明,立刻转过头来,见自己面前的凌东舞外披玄狐斗篷,里面穿着女式的衣袄,流云水袖,身影窈窕,摇曳的步步生莲一般向自己走来,如同寒冬中最美的一支花,迎风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