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升起,凛冽的北风呼啸中,绥德西口,官军的战鼓敲起,火统兵弓箭兵脚步铿锵,甲叶轰响,一队队一列列跑步上前.虎尊炮在队列前一尊尊摆放,士卒们吆喝呼喊,将一桶桶的火药安放在炮后,一群群炮手辅兵往来奔跑,不断的将火药倒入炮口,用木棍捣实,装入弹丸,开始调整炮口角度,当这一切做完,肃立一边,等待上官下令,就万炮齐发。
一架架连夜赶制的云梯,没有来得及削枝桠,就带着粗糙的棱角树枝,被步军一架架架起,刀盾兵,爬城兵紧张的我着自己手中的刀盾,随时准备爬城,给堵住自己前进发财的敌人以决死的打击。
郭伟权骑在马上,站在军阵之后,满脸肃穆,没有邀战,没有劝降,只有死战。
郭伟权已经看到了这股流寇的装备士气还有其间蕴藏的强大战意,这些杆子是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对于这样的对手,自己能拿什么和他交换?没有,什么都没有,郭伟权有时候自己都在想,如果这支杆子是自己的手下,归自己统领该有多好?那么,那些蒙古鞑子还能在这样的强军之下在边地肆无忌惮吗?那么那些鞑子还能,还敢,在自己的面前呼啸来去吗?
命运之不公便在这里,自己的手下虽然为朝廷,为这个大明死战不悔,但是,看看自己的待遇,除了饥寒交迫,除了衣不蔽体之外,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抛洒了热血,舍弃了生命,为这个朝廷,为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得到的却是文臣的打压,世人的轻视,还有就是饥饿之后的饥饿。
现在好了,从对面杆子的装备和身体状况就可以看出,那赞画同僚所言不虚,这伙杆子真的是兵精粮足,现在,前面就是他的钱粮,只要打垮了他,那自己就可以得到丰厚的回报,只要打垮了他们,缴获了他们的钱粮,就可以让自己的兄弟过个好年,当这个结果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的时候,自己都开始悲哀,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堂堂的边军,大明绝对的长城保障混到了这般地步?去依靠抢夺贼人的粮草银钱活命过冬?
现在,为什么打仗?不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为了大义威严,只是,也只是为了活着与自己的同种同宗兵戎相见,是谁的错?分不出,只是你的那里有我需要的和活下去的,仅此而已。
放弃悲哀的心思,做好现在的事情,这是郭伟权无奈中的选择,面对低矮的,紧急建立起来的木制防御山寨,面对那里面本来走投无路的穷人,自己别无选择,只有你死我活。
好吧,为了我活下去,我们战斗吧。
面队低矮的以大木匆忙磊就的简单堡寨,在赞画的眼里就是一个笑话,看看那堡寨上森严的扎枪,飞舞的红英,不过是一个气势,七千对一千,按照书中兵法,围了便是,哪里还要真的战斗?这就是文人看待战兵的条件。
“总镇,我们分兵一部,围住这个堡寨,以佯攻为主,大军快速通过,追上流窜的杆子老营,那剩下的便是一场屠杀罢了。”赞画如是说。
郭伟权不由的鄙夷了一下,还是书生意气,哪里还有真的本事?方法很好,但是那要看是什么,一千枪兵打垮了我三千精锐中的精锐,那我大军需要多少围住他们不出?一旦我们大军过去,那些杆子截断了我们的后路,粮草运输还怎么能为继?几千官军饿着肚子和明显显现出强悍实力的贼人战斗,那结果只有一个——惨败。
现在给自己的路只有也只有一个,打下这个西口堡寨,扫清自己的后路。
“中军,传令,进攻——”郭伟权懒得和这个队军事一窍不通的书生,挥手下令道。
战鼓隆隆响起,在黑虎军历史上第一次最惨烈的战斗开始了。
赵大海早早的就得到了汇报,官军来了。
官军来了是在自己预想之中,好在昨天一战,震慑了敌胆,让本来气势如虹的边军不由自主的放慢了速度,给了自己修建要塞的时间,这真的是老天看顾。
山上不缺巨木,河谷不缺石头,在辎重营五百汉子的支援下,在一千八百兄弟没日没夜的赶工下,一座虽然低矮但是绝对坚固的要塞,在这不宽的河谷里瞬间建立。
当第一缕阳光从东山茆梁刺穿河谷的时候,赵大海看到了官军的大旗,紧随着那杆大旗的是黑压压无边无垠的边军。
当边军的虎尊炮架设完毕的时候,赵大海深吸了一口气,对身边已经严阵以待的兄弟们大喊道:“大家还记得你们的誓言吗?”
“为身后父老,死战不退。”
“大家还记得军师的军令吗?”
“死守三天,战到一兵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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