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戏台下有女声高声叫嚷道:“哟,想不到这得月楼就仅仅如此罢了,也没有多少看头嘛,我说我家的男人怎么喜欢跑这儿了,原来只是听得这小曲嘛,哼,那我可就放心了,以后随便来。”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有些瘦的女人得意的坐在前拍的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瞅着两人,一边还轻摇着扇子,身上穿着的倒是华贵的很,从她头上戴着的些琳琅满目的饰品来看,这个人倒是喜欢花枝招展的,她的脸上被仔细的涂抹了厚厚的妆容,乍看之下还以为被面粉涂满了似的。
她的身后恭敬的立着两个彪形大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严肃的瞅着前方,看起来是这女人的家丁。
女人见戏台上的两人向自己瞅着,便微微站起身接着说道:“得月楼既然是想要勾引客人的地方那就应当有个样子,像这种的?怎么可能登上大雅之堂么!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不把自己装扮一番,怎么可能博得大家的欢心嘛,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犹豫了,纷纷交头接耳。
“是啊,这太太说的挺有道理的,既然我们花钱享乐,却心里一点都不感到高兴,倒是心里多了分疙瘩。”
“就是,得月楼才艺兼备的女子多了去了,干嘛要让一个寡妇上台?不是扫了大家的性子么?”
众人的交谈声越来越大,几乎全部是在认同这女人的观点。
这时,不远处服侍着客人的女子们脸上的笑容突然没了,有些恼怒的向这戏台上走来,这戏台很大,足够容得下这么多人。
众人见女子们全部在了戏台上,都停下了讨论,好奇的看着这边。
其中一个白色衣着的女子双手抱臂,上前轻哼道:“各位宾客,可不要小看了我们女人,女人并不是只有姿色美就足够让人喜欢,有更多的男人喜欢的并不是外在美,虽然我们得月楼的姐妹们每个人的才艺多多少少会一点,但是仍旧比不上弦琴姐姐,我自惭愧,还请大家正面看待弦琴姐姐。”
一个粉色着装的女子这时候接道:“在得月楼的姐妹们要么是出身贫寒,要么就是被静轩姐姐买了进来,这得月楼对我们来说,是宝贵的,只得珍惜的永远的家,唯有靠自己的技艺来博得大家一笑,但是,用尽全力却得到的是这般的冷言冷语,你们每一个做妻子的想想,若是我们得月楼真的是一个卖身不卖艺的烟花之地,你们还会这么允许丈夫整日游荡在这里么?你们还会赏脸踏进这得月楼一步么?”
戏台下顿时鸦雀无声,那个扇着扇子的贵妇人也似是被这番话惊扰住了,愣在了那里,没有想到这得月楼的整个姑娘们会这么团结友爱。
弦音的眼中突然涌出一行行泪水,感激和温暖充斥了全身,再加上静轩紧紧的拥住她的双肩,感觉整个世界都已经恢复光彩了,本以为自己的人生会为之灰暗,却在这一刹那唤醒了久违的温暖。
静轩轻轻说道:“不要怕,这里就是你的家。”
“你们都下去吧,要记得好好照顾得月楼呀。”这时静轩缓缓踱步上前,示意这些姑娘们退下去。
众人闻声退下,离去前还鼓励似的拍了拍弦琴的肩膀。
“各位,请容我们得月楼这么放纵一回,我们得月楼是保持着为宾客高兴至上而打开门做生意,但是这里却不会向大家所想的那样,我们得月楼仅仅是一个德才兼备、给客人带来雅兴、服务周到的戏厅罢了,不是青楼!”
话音刚落,从二层楼梯口便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好!我倾言第一个支持!”
圆夫懊恼的拍了拍额头:“这个败家娘们儿,不把我得月楼的招牌给毁了算是她不罢休啊!”
流烟清向两人拽了拽衣袖嚷道:“快,我们快下去。”
这么说着,流烟清便顺着大堂中央的纱幔滑了下去,却没有注意到这纱幔是极其的轻,只是一个装饰罢了,并不是很牢固的东西,吓得圆夫和灵非流迅速冲上去,想要接住她。
“啊!要掉下去了!”
流烟清只觉得不对劲,抓着纱幔的手越来越沉,身子也跟着垂落,看这趋势发展下去,人没有到戏台,这身子就已经摔了个大马趴。
流烟清懊恼的心里叫骂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这么激动,害的脑子一片空白,真是的,耍帅也不能这样耍啊。
大堂内静悄悄的,仿佛一根针掉落在地就能让人听得真切,但是仿佛又是在梦境中一样。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白衣华袍的美少年顺着帷幕缓缓落下,而在他身后接踵而来的是两个俊美的男子,一个温润如玉,一个俏皮美丽,轻轻托起白衣少年,继而稳稳的落在戏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