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召楼闻言弯膝蹲下,只觉肩头一重,云羿蹬着他的肩膀向上探去,倒弄了一阵子,顶上有一束光射了进来,洛召楼觉得有些刺眼,不由闭上眼睛,肩头却轻了。
“喂!上来!”他向上看去,云羿已在上面向他伸出手,他握住暗使内劲,轻松地跃了上来。上边的景象他再熟悉不过,这不是他的房间么?
“你......你在我的房间挖地道?”洛召楼一下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心疼了?这穆梓园中只有你的房间与你父亲的最近,不挖你的挖谁的?再说了,你房间里也没什么宝贝,就那两幅临摹我妹妹的画像和写给她的情诗还不错......”
洛召楼脸一下子红了,他与云容入关之前便暗生情愫,偏偏那时候年纪还小,怕人对她不利,也不好说出口,每每思念之时,只好以丹青描绘爱人的样子。那几幅画,他连贴身侍女都不曾展示过,写的信也只不过为了抒发自己内心所想,并不是真的想寄给云容,故而其中字句酸的让人起鸡皮疙瘩,一直卷着锁在箱子中,不想竟被云羿给翻了出来。
“你怎好翻我衣柜?”他羞怒至极,一下子想到方才云羿蹬着他的肩膀爬上来,这云羿一向是一个人来的,那他平日里是怎么自己上来的?
“你平日里没有他人襄助,怎么一个人出这个密道的?”他忍着怒气问道。
“怎么出密道?”云羿夸张地做了个惊讶的表情“以我的轻功一个人出不来么?我方才只不过想试试,踩着大公子的肩膀是什么滋味。”
“你......”洛召楼语塞,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那时大姐一个劲地“夸”云羿脸皮厚了,真是贱的令人发指。
云羿满意地看着他的窘样,拍拍他的肩膀“被我踩总比被国公府的人踩好,好了别气了,你父亲还在那边等着呢!”
洛召楼闻言急忙朝内屋走去,这里他太熟,无需云羿带路。父亲自幼疼惜关爱自己,故而他的房间与洛召楼的不仅最近,而且是相邻,过了晒台翻过就是了。一路走过,物是人非。昔日穆梓园是何等热闹,如今却人烟稀少,国主病倒,周围都没了人,云羿为隔离国公府奸细,下令没有他的命令无论谁都不可进入。
洛召楼突然想起,儿时的他也是这般翻过墙角,去父亲的房间偷看书籍,好多次都被抓了个正着,如今再走过书房时,却发现那些书籍都已蒙灰,不少甚至还结了蛛网,应是许久没人去动了。
房中似有动静,不久有轮子碾过地板的声音传来,声音愈来愈近,洛召楼却站在那块不动,心里清楚,来的人是谁。
那人坐在轮椅上,面目清隽,长发遮住两颊愈显得脸型消瘦,双目凹陷紧闭,身穿深色斗篷,斗篷下摆遮住下身,但谁人都可看出,他双腿已无。
“二叔......”洛召楼得见亲人,热泪盈眶,上前两步蹲下身来握住来人双手。
洛汶脸上露出怅惘之色,修长枯槁的手指抚摸着洛召楼的头发“你回来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云羿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虽然洛汶双目不能视物,他也不敢怠慢,行礼唤道“师父......”
洛汶闻声将头转向他所在的方向,慢慢放开洛召楼,转动轮椅,想过来。云羿跨前几步蹲下“师父,徒儿听你的,将召楼带回来了,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动他!就算是皇甫尚华也不行!”
此人正是漠华国主的二弟洛汶,洛汶年轻时武艺极高,甚至超过了洛洪许多,但兄弟二人感情很好,洛汶不愿与大哥相争,无奈几个弟弟都揣着狼子野心。一次政变中,为保大哥平安,他坏了一双眼睛,折了一双腿,一身的武艺也算是废了一半。当年洛洪带了云羿进穆梓园,无暇传他武功,云羿的一身武艺皆是由洛汶传授,他虽眼盲,心却明镜也似,看出云羿是难得的好苗子,对其倾囊而授,半点也不藏私。连他的亲生儿子也没有这般待遇,云羿视其如父,尊敬有加。
洛汶一手握着云羿,一手握着洛召楼“好,好!召楼,去看看你父亲,去看看你父亲!”他剧烈咳嗽几声,云羿轻拍其背“不急,师父,徒儿有话与你慢慢说,召楼你先进屋去,我与师父待会就来。”
洛召楼点头,起身进屋。
“师父,皇甫尚华那边暂时没有太大的动静,如今那普华经已近尾声,静房中的冒牌货也快出来了,接下来的事,皇甫尚华一定会有大动作,我已令人在境边把手,他的第一战极有可能在淮洲燃起。”
洛汶布满皱褶的手舒展开来,平铺在腿的根部,细细摩挲“我这双腿,算是废在皇甫尚华手中。此人心思歹毒,万万不可手下留情,稍有不慎,让他逮着机会死灰复燃,后果将不堪设想!”
“师父!”云羿双手攀着轮椅“徒儿全家皆死于皇甫尚华的阴谋之中,此人不杀,徒儿难以告慰父母兄弟在天之灵。就让徒儿放手一搏,即便不能将国公府势力连根拔起,也要铲除一二。”
洛汶看不见云羿的表情,但也晓得他此时回忆起灭门之仇,已是愤怒至极。
他坏死的眼球隔着眼皮子转了几下,脸皮松懈下来“嫣儿......还好么?”
“她一切都好,我会看好她的。”
洛汶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轮椅一转,朝后边挪去“你那夫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嫣儿和凡安在她那边,我始终是不放心。”
“龙心她平日里待我还是很好的......”云羿心知师父对自己的妻子不大喜欢,也为难的很。
“你莫要蒙我!我虽在穆梓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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