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月的匕首将将要划破裴濯的咽喉时,脑后忽然袭来一阵冷风,她立即警觉地将匕首收回袖中返身后退,欲躲开身后夹着血腥气的风。
可也许是真的饿得没了力气,她的闪转腾挪仍是没能避开颈后的一掌,眼黑腿软地栽倒下去。在她完全失去意识前,隐约看见裴濯嘴角的弧度,透着那么点狡黠。
该死,她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了。
窈月转醒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罩在不透光的麻布袋子里,手脚被绳子捆得紧紧的,身下好像是凹凸不平的沙石地面,硌得难受。
她无声地松了口气,没死就好。
她静静地趴在地上听了半晌,没听见什么异常响动,便一点点地扯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开始割手腕上的绳子。
刚把绳子割断,就突然传来吱呀一声,是门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两个人走近的脚步声。
“你怎么抓了两个回来?”
“这两家伙都在巷子里,黑灯瞎火的,我他妈哪知道上头要的是哪个,干脆一块抓了。”
“也好也好,宁可抓错不能放过。把他俩弄醒,问问就知道了。”
“抓错的那个,按老规矩来?”
“当然,昨儿钱三还跟老子抱怨再没货就关张走人,正好拿去堵他那张臭嘴。”
“你还别说,这俩都细皮嫩肉的,剁了做馅肯定好吃。”
话音刚落,窈月的背上就被狠踹了三四脚,身旁不远处也传来几声踢踹的动静。
“怎么都没反应,你他妈的该不会把人弄死了吧!”
“放你娘的屁!人是我背回来的,是死是活我他妈还能不清楚?”那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上前打开窈月旁边的那个麻布袋,兀地惊嚷出声:“活见鬼,人呢!”
另外一人显然也没料到,赶紧上前打开裹着窈月的口袋,刚扯开露出半个身子,大呼一口气,“还好,这人……”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全说出口,窈月就突然睁眼跃起,将手里的匕首捅进了他的咽喉。他不敢置信地瞪着窈月,嘴还在张合着,却再也发不出声。
发现自己同伙的喉咙被窈月戳了一个窟窿,剩下那人又惊又怒地扑杀过来,“啊!”
窈月赶紧抽回匕首格挡,对方手里虽无兵刃,力气却出奇的大,动作也快得如风如电,将她逼得只能防守护身。窈月自知敌不过,一边抵挡攻击,一边朝门的方向退去。对方也看出她的意图,怒吼一声朝她的面门拍来一掌,显然已经放弃活捉她的念头,要置她于死地。
窈月不得不侧身躲过,对方则迅速改掌为爪,扼住了她的手腕,夺下那柄匕首,横在她颈后,恶狠狠道:“说,你叫什么!”
窈月斜睨着他,不屑地一字一顿道:“叫你祖宗。”
对方怒极正欲下手,却听见身后响起一声轻笑,不由自主地循声回头,“什么人?”
窈月趁机身子前倾,手肘则用力后撞,将对方手里的匕首从他自己的下巴处贯穿入脑,血光四溅后,闷声倒地。
窈月又饿又累得瘫倒在地,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道:“夫子啊,您老人家再迟一点,学生就真要去见祖宗了。”
裴濯从一直藏身的房梁上跳下,不急不缓地绕过两具死状狰狞的尸体,朝瘫坐在地上的窈月伸出手,“辛苦了,地上凉,来。”
窈月抬起头掠了他一眼,却仿佛没有看见他伸出的手,自己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将匕首从渐渐僵冷的尸体中抽出,一边似笑非笑道:“夫子当真是能掐会算的活神仙,连学生的行踪都能算得一清二楚,真是厉害。不过夫子以身犯险,为何还要拉上学生我?学生有些家传的武艺傍身不假,可也不是为了学来跟这些亡命徒搏杀的。夫子难道不觉得此番此举有违师德吗?”
裴濯等窈月将抱怨一股脑地说完,才微微笑着开口:“原来你除了岐语,口才也不差。我这次……”裴濯似乎是想解释,但门外远远地传来脚步声,耳力极好的窈月赶紧一把拉过他,藏在门后隐蔽身形。
“你俩在磨蹭什么啊,国舅爷可都等急……”公鸭似的嗓音刚进门,窈月便从门后跳出,一手捂着来人的嘴,一手持着匕首就欲戳进对方的心窝。
“等等。”裴濯从门后走出阻止窈月,朝被带血的匕首吓得惊恐万状的中年男子拱手一笑,“冒昧打扰,请问,此处是何地?”
那人被窈月捂住了嘴,只能呜呜几声,裴濯却像是听懂了一样点点头,“哦,原来是孙常侍的府上,失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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