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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里烧了好些盆碳火,燃得旺旺的,年三十的火是不熄的,预示来年旺旺旺!
火桶早就叫体壮力大的姑姑们撤下去了。
一大桌子人吃着团圆饭,男子们互相敬着酒,张桂花的脸笑得红通通,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终于有咸鱼翻身的一天,她的小日子一年过得比一年红火了。
吃了团圆饭,并没有叫人把饭桌撤了,只是又另支起三桌牌,苏子烨、刘三贵、张裕德、薛大河四个摸的是骨牌,陈氏那一桌打的是鬼胡子,刘稻香三姐妹外加春娇,打的是马吊。
一时,屋里只听得笑声、推牌声,磕瓜子声,碳火炸得滋滋作响声......
让人打心眼里觉得,这样过年才有滋有味,暖透人心。
年初一吃过早饭,薛大河便去了黄金家里一趟,把事儿说了。
升了镇长的黄金,对刘三贵很欣赏,很快便与自己的大儿子一块儿来了,同行的,还有非要跟来的黄小虎。
大人们瞧在眼里也不说破,这小子,铁定是想他的小媳妇了。
陈氏早早就准备了大卷的鞭炮,见到三人身影出现在桥对面,她就已经急不可耐地吩咐薛大婶把鞭炮点燃了。
不说刘稻香一家的热情欢迎,黄金很高兴自己大儿子的亲家能够越过越红火,眼瞅着,这刘三贵一家是要打个大翻身仗了。
做了见证人,又在刘三贵家吃了热茶,聊了一会儿天,这才带着儿子、孙子回家去。
年初一,青州这一带兴出门到处走动,但,不能留在别人家里吃饭。
得到了年初二才行。
走在路上,黄金一想起刚才看的契书,心里头就一片火热:“大茂啊,你当初还想让咱小虎取珠儿,得亏没成,你儿子比你这老子的眼光可要好多了。”
黄大茂与刘仁贵以前是同窗,又加之是一个村长大的,小时候总凑一块儿玩,他因此答道:“儿子这不想着,两家知根知底嘛,再说了,三贵那时也不受那边待见。”
最主要的是,他对刘三贵的印象,那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不曾想,这两年再相见,越发觉得刘三贵非池中物,谈吐更是不俗,至于刘仁贵......
他现在印像除了市侩,再无旁的。
“爹,儿子服输啊,姜还是老的辣!”
黄金闻言哈哈大笑,不难听出他声音里的高兴劲儿。
伸手一拍身边的黄小虎,说道:“听说后年会开科武考,你小子可要加油哦!”
“爷,我想考了后再把秋香取回家。”
黄小虎说这话时,充满了信心。
“有信心是好事,不过,黄氏家族嫡系,也有不少人才,你可得记得藏拙。”黄金人老成精,世家大族有世家大族的好,也有不好的一面。
黄小虎的目光微闪:“爷,咱只对你跟爹说呢!”旁人都不知他的真实实力。
黄系嫡支啊?!饭桶比较多!
黄小虎没有说自己已经入了主家某些将军的眼,他现在可是个香馍馍呢!
再说了,勋贵世家本就比那些官宦世家心眼子少。
“爹啊,你可得给儿子准备多点聘礼啊,我估摸着,以她家疼闺女的劲儿,你这媳妇啊,将来的陪嫁怕是不会少了去。”
这话,黄大茂还是很喜欢听的,谁不希望自家媳妇的嫁妆多,那都是属于他未来孙子的。
黄金乐了,答道:“你这小子,难怪说要等后年,感情是要你老子这几年做年做马,给你多攒讨媳妇的本儿啊!”
黄小虎嘿嘿直笑。
去年虽然年岁不好,但黄金手下之前管的几个村子,都没有饿死人,相反,因为吃的红薯多了,大家都脸上都长了那么一丢丢的肉。
年初二一早,黄小虎与黄大茂拎着节礼来上门了。
刘稻香家少不得又是一番热情招待,年初六张裕德就在刘三贵家,按大周习俗,再次迎娶丁月桂,一直热到初八,张裕德一家三口已经叫小丫头们在收拾行装了。
而在院子外头,张裕德正陪着苏子烨在晒太阳。
他是搞不懂苏子烨,都有十多天的假,为何不回京城过年。
“将军,你真的不随我一起回青州?”张裕德是恨不得把他绑走,他可是瞧得分明,这个少年将军长了一双狼眼,已经流着口水盯着他宝贝二外甥女了。
苏子烨站在那里,伸手搭凉棚当在额前,前面就是那条河,不过一个冬,这里的河水又涨回来了,且清澈见底,随着冷风吹过,吹起层层酥皮,阳光下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不回!”
你能耐我何?
皇室亲族,就这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