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下来,还有个十七两的缺口。”
刘三贵听说还差这么多,便道:“差的十七两就咱家给补上吧,再有,叫人送些柴米,鸡蛋之类的过去,这打井也得好些日子,不能光叫你里正爷爷一个扛着。”
刘稻香想了想,笑道:“吃道了,爹,要不捉上几只鸭子吧,如今河堤干涸,鸭子都寻不到活食,光吃不下蛋,很浪费米粮,外婆婆每天看到它们,都恨不得拿刀子把它们给宰了。”
刘三贵自然应允。
翌日清晨,刘稻香拿着银子,又叫春娇和青梅各拎两只鸭子去了里正家里。
她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黄大奶奶在鸡窝里寻蛋,见到刘稻香来了,笑道:“我正寻思着去哪儿弄些好菜,你可是解了我的急。”
“黄奶奶说的哪里话,我爹说了,咱们也是三十里村的一份子,这打井的事,也有我家的一份,咱家也没啥好东西,我爹让我把银子送来,这四只鸭是拿来给挖井人添菜用的,一会儿,我让人送些米粮来。”
说到这儿,刘稻香越发觉得自家的人不够用了。
外面跑腿的就只有薛大河一人,而他目前还在家中休养着。
“里正,里正,不好了!”村里的赵婆子慌里慌张的跑来。
赵婆子有个儿子,但这儿子打小就长成了诛儒,后来,外头遭了灾,有人逃到这里,看她家里有两亩良田,便把一姑娘给留下了,后来,这姑娘被赵婆子逼着嫁给了她儿子,在给她赵家生了一个金孙后,被赵婆子弄到镇上的窑子里做了窑姐儿。
与那窑子里的妈妈窜通好了,那位姑娘每接一位恩客所得的钱,全都落入了赵婆子的手中。
如今,赵婆子家里也算小有家财,今年初,刘稻香发话说大量收购红薯,赵婆子这个一向很有算计的,立马就掏了十两银子买了十亩荒地种红薯。
里正其实很瞅不起赵婆子,觉得她就是良心喂了狗,多好的一个媳妇啊,就被她弄到了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做了赵家的摇钱树。
只是碍于是同村人,也不做得太过明显。
“啥事?”里正正刚好带着小厮从屋后出来。
“里正啊,你可得给咱做主啊,不知哪个烂了心肝肺的,竟然偷了我家地里的红薯叶,好大一片,全都给我摘得差不多光光了。”
一想起先前看到的,赵婆子的心里就是一阵抽疼。
刘稻香皱眉问道:“你说有人偷了你家的红薯叶?”
赵婆子忙答:“是啊,今年遭了饥荒,听说,上头明知今年旱情重,却半点都不曾减税,说是收税的人就快来咱们村了。”
如今的她面对刘稻香,可不敢动半点歪心思。
里正皱眉道:“谁说收税的人快来了,我怎么没接到消息,况且......”
他悄悄看了一眼刘稻香,又闭而不语。
赵婆子没在意他的话音,只着急地说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左右我家还能交得起税钱,若真要得多了,大不了让我那媳妇陪那差爷就是了。”
“你这老虔婆,在小姑娘面前胡说什么?”黄大奶奶十分恼怒,破口大骂道:“也只有你这没脸没皮的才不讲究,欺负你媳妇是捡来的,没有娘家当靠山。”
赵婆子朝黄大奶奶讪讪地笑了,答道:“咱这不是说顺口了么,都是我这老婆子嘴臭,姑娘千万莫放在心上。”
说着,拿手自打嘴巴,连拍了几下,这才又道:“里正,你可得给咱拿个主意,如今田里是没指望了,咱们村今年就指望这些红薯熬过去了。”
黄大奶奶冷笑道:“我怎么把全村捎上了,你又怎知不是旁人或你自家人顺手摘了。”
赵婆子急得直跳脚:“哎,黄大妹子,你是不知道啊,那哪是一小片,我估算了下,足足能装下两大箩筐。”
刘稻香见她不似说假话,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这般想着,嘴里也带出来了:“里正爷爷,会不会是别的村干的?咱们村家家几乎都种了不少红薯,谁家都不缺这口吃的,谁会没事跑去别人地里摘这些。”
里正微微思虑一番,方才答道:“只怕你的担忧是对的,咱们村荒地多,种红薯的人也多,大家都指望着秋收后靠这红薯拉饥荒,就算想用红薯叶顶饥,也不会伤了大片红薯地,再说了,摘那么两大筐,总比得过现摘现炒来得好吃,不用多想,肯定是别的村有人来咱们村祸害了。”
赵婆子急了,忙道:“里正,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让旁的村把咱们村的红薯秧子全给祸祸了啊,这伤了红薯秧子,可不大结红薯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