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齐氏闻言眼角一冷,吊起眼角看向刘三贵一家子,狠狠地呸了一下,却没再说什么,只说着刘大富太狠心,是想把她往死里揍,她伸手把刘小兰搂在怀里:“我儿啊,娘的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呜呜,我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可打小也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家里可从来不缺银子花,谁知你爹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除了会刨地,三天都打不出一个屁,却是没一点本事捞点银子回来,呜呜!”
刘稻香怀疑刘齐氏的哥哥也不是个好人,明知自己的爹要把亲妹子许到这山旮旯里来,却不加以阻止,是巴不得刘齐氏嫁得远远的?!
刘齐氏的性子不好,必是不招她家嫂嫂的喜爱。
刘大富先前窝了火,揍了刘齐氏一顿,心情好点了,这会听到刘齐氏老是拿和离说事,心里的火滋滋作响,猛地一窜:“刘齐氏,我告诉你,最好给我安生点,你若真想和离,我也不拦着你,但我明白的告诉你,儿子女儿都姓刘,是我大刘家的根,你休想带起一个,哼,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你若真想和离,行,明天我们就去县衙把这事办了,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你的嫁妆想咋办,随你自己。”
刘稻香看刘大富的眼神有点儿不同了,她可以确定,刘大富从来没想过要娶个有钱的婆娘,在他眼里,夫妻应该是日出而做,日落而归,你耕田来我做饭的那种。
平淡而又温馨的生活,而不是天天头疼的面对刘齐氏的尖叫,泼辣!
刘稻香有些同情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刘大富,但她也就仅限于同情罢了。
“爷,孙女给你倒杯水喝,您老坐下来消消气,咱奶不过是在气头上说的气话,哪能当真呢!”
她一边倒水一边朝张桂花递了个眼色。
顶着个短板身子的她有些话不好说出来,只能求助于自己的娘亲了。
张桂花得了自家二闺女的示意,伸手捋了捋落在脸颊上的散发,小心地把散发弄到耳后挂住。
“爹,稻香说得对,您莫气坏了身子,再说了,咱娘都在咱家几十年了,大伯的娃都快要议亲了,您说,哪里说和离就和离呢。”
其实吧,张桂花是巴不得两人和离的,但也只能想想,两人若真和离了,她还不得为自己的三闺女将来的婚事愁白了头?
长辈和离的名声到底不好听。
张桂花转头又对刘旺贵说:“小叔,你也帮着劝劝咱娘吧,咱娘平日里最疼的可是你了。”
一旁的刘稻香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果然,她娘心里的怨气还憋着呢,她爷以为打她奶顿就完事了。
她的视线从刘旺贵身上移到了一旁的刘小兰脸上,果不出所料,脸色十分精彩,想来,刘小兰对刘旺贵已生了间隙。
刘旺贵的精明不在宅斗上,又加上他还年轻着呢,他此时的脸色有些发烫,又觉得张桂花说得很有理,便道:“娘,你莫要动不动提和离这二字,说到了,咱爹可是会当真的,再说了,您想想吧,您就算和离了,把嫁妆带走,但是舅舅会高兴,舅妈会高兴?不说你的嫁妆一事,只说您和离后去哪儿?肯定是不能再接着留这里的,去黄府?那里只有舅家,短住还行,时日长了咱舅妈会乐意?况且,娘真要跟爹和离了,舅妈只怕会恨死娘,娘莫忘了,舅妈家的几位表弟表妹也到了要议亲的时候了。”
刘齐氏的嫂子是个能生的,一口气给齐家生了四男三女,前头两儿一女已成亲,还剩两儿两女的婚事没有着落。
刘旺贵说得很直白,不带一丝拐弯的。
刘齐氏要真和离了,娘家也是容不下的她,一个是败坏了齐家的名声,二个嘛,刘齐氏手里捏着一笔嫁妆,他不保证他那舅妈会不打主意。
“呜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刘齐氏到不再提和离一事,但是吼得越发凶了。
刘大富有些意外的看了自家小儿子一眼,心想到底是念过书的,就是比他这个当老子的会说话,看看,不过是几句话就把自家老婆娘给说死心了。
哼,齐家?那也是黄府的齐家,还能把他家事包圆了不成?
“哭,哭你娘的个丧,晦气,老子还没死你,再哭,再哭信不信老子再揍你一顿。”
刘大富突然发现,要想自家婆娘听话,还得靠拳头威胁。
“娘,爹,呜呜,你们不要打了。”刘小兰带着哭腔大喊,生怕刘大富又动了大怒。
她可比刘旺贵精明得多,见自家爹娘如今像个仇人一般,立马转身把矛头对向张桂花三母女,怒道:“你们全都该死,我娘出身黄府,比起你们可要精贵得多,你们竟然挑拨我爹跟我娘,害得我爹大怒,都是你们这些搅事精,滚,滚出我们家。”
刘小兰其实也想冲上去与刘稻香姐妹扭打一番,好在她娘面前证明,她这个做闺女的心可是偏着娘的,让刘齐氏觉得没有白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