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都是张桂花这两日晚上偷空包上的,包得不多,不过是隔两日包上一回。
娘仨正在屋里说着,要包些腊肉酸菜包子给自家外婆一并送去。
院子里突然一阵响动。
刘稻香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把手里剩的一点包子快速往嘴里一塞,又含糊不清地跟张桂花道了一句,她先去看看情况。
她绕过竹墙,来到自己睡的炕边,悄悄挑起窗子一角,从缝隙里看了出去。
这一看,却是把她惊着了。
这刘旺贵咋这般早就回来了?
而且,这阴沉着脸是谁招了他?
刘稻香觉得刘旺贵肯定是在外头结了仇,不然,咋就一副“恨不得弄死你全家”的样子?
她是个乖觉的,刘三贵不在家,估摸了一下自家的战斗力。
刘稻香决定,她家不做出头鸟。
拿定主意的刘稻香为了避免刘旺贵发现,悄悄地放下窗框,再轻手轻脚地绕过竹墙,回到了内间。
刘秋香看她一副做贼的样子,好笑地抿起小嘴,正想细声问她咋回事。
谁知,刘稻香把左手食指竖起放在自己的小嘴边:“嘘!”
噤声!
可别弄出动静把那位大爷给招来了。
在情况不明时,她家还是安安静静的避雷好了。
刘稻香伸手朝院子里指了指,又朝两人眨眨眼,意思是不要惊动了院子里的人。
她想了想,又回转身去了自家西厢房的正门后,隔着门缝朝院里瞧去。
啧啧,这少爷脾气还真不小,一进院子就把院子里搁的几个篓子踢得老远。
他一路往西厢房这边行来,所有挡路的东西,不是被他踩烂,就是被他踹开了。
刘稻香听到西厢房北边传来关门的声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肝,然后,又缓缓的,小心的,狠狠地舒了口气。
差点没吓死宝宝。
自家便宜四叔这样子好吓人。
刘稻香决定了,得立马告诉自家便宜娘跟姐姐。
想到做到!
张桂花一脸的不相信:“你说啥,你四叔回来了?”
也不怪她不信,刘旺贵每年都是要临近过年了,踩着那边边上的日子回来的。
现在离过年还有十多天呢,刘旺贵相比往年提前了至少十天。
“娘,你小声点,我瞧着咱四叔现在好像很生气,那样子好像恨不得全天下得罪了他的,最好都死光光,实在是太可怕了。”
刘稻香对刘旺贵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对周围的事漠不关心,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层面,哦,忘了,花钱也挺大手大脚的,而且,脸皮很厚,没钱了就伸手管刘齐氏要。
刘稻香觉得刘旺贵就是典型的啃老族。
“二妹,咱四叔这是咋了?”刘秋香不好意思说,是不是私塾不让他读了?
不然,咋解释他那凶残样?
“我也不知道,咱们先别出去,反正早饭也吃过了,姐,你前儿不是说想让爹给你打个花架子么,是不是李三婶又教你新绝活了?”
刘稻香不愿意此时去招惹暴怒中的刘旺贵。
她打算拉着娘和姐姐就躺屋里,看她们两人绣花。
没错,刘稻香这个懒货不耐做针线活,她已经想好了,将来分家了,她头件事,就是要买个针线活做得很好的针线上人回家养着,然后,再挑几个伶俐的小丫头跟她学着,等小丫头们都学会了,她这一家子人的衣裳也有着落了,嗯,自家娘和姐姐也不必动针线,伤眼睛了!
刘稻香觉得自己一个人偷懒,年纪小时没人多说啥,可要是再大点,估计张桂花会天天逮着她学做针线,可她就没那个耐心,偏不爱学那些绣花啥的。
刘稻香乐呵呵地想,自己就是个会做生意的,女红啥的,直接交给丫头们好了。
娘仨一直待在屋子里,至到快要做午饭时,刘齐氏回来了。
她今儿去一户乡绅家得瑟了,又显摆了一番自家会念书的孙子。
那户乡绅大抵与刘齐氏的性情差不多,一听说她家又出了个会念书的,这待客之道又厚了一两分。
这不,刘齐氏坐了一会儿,便要起身回家。
乡绅夫人便说昨儿下头有人孝敬了她家一些腊鸭,便让小丫头捡了四只给她,让她回家做了尝尝。
这种东西自然是无法藏到东屋的,她原是有藏过,藏在缸里,天热就坏了,还散发着一股子臭味,藏在床后梁下,只不过老鼠兄弟们太给力,她藏的腊肠一半进了刘小兰肚子,一半进了老鼠兄弟们的肚子。
打这以后,刘齐氏得了腊味,也只能挂在灶屋里熏冷烟,一个是冷烟熏过的腊味,味道更香浓,还有一个,也是防了老鼠们去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