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学子:“用得着他们承诺吗?上有天子下有百官,大瑨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他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书院不是官场!是学习的地方。”
“先生教训的是。”
“那个符羽,他连大狱都替你蹲了,胳膊叫人给折断了,却连一句苦都不叫。”
江川的眼神微微顿了一下,想起了,符羽被押出来时,满头大汗,紧咬嘴唇的场面……
“他为你做了那么多,是不是你也该为他做点什么?”宋刻并不打算让他接话,接着便加重了语气,“这个责任你推卸不了!你听着,既然身份换了便顺势而为,但是这件事不能让三法司的人知道了,若是叫他们知道去了,你就是有八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他这番软硬兼施,时而和煦,时而问责,换作旁人早就慌了,江川却还是稳稳当当地保持着沉默,宋刻不得不多看他几眼。
“三法司升堂问案时,我会设法让书院派出一位讼师随堂,这名讼师便由你来担任。”宋刻叹了口气,“这件事本不该由你来做,三尺学院的慎书先生那是有名的大家,天底下就没有他讼不下来的案子,可惜他人不在鬼阳山。”
江川知道这些话根本不需要自己回答,只需静静听着,他见宋刻碗里的茶水尽了,马上帮他沏上。
宋刻静静都望着他:“你是个聪明的,青州六轮考试第一,这份能耐不是旁人能比得了的,据说你还有过目不忘之能?”
“先生谬赞了,学生只是懂一些速记的窍门……”
宋刻皱眉,“你不必在我面前谦虚,总之,这事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办砸了就是两条人命,你记着明天辰时准时来我这里,我会带你去驿馆,所有涉及案情的卷宗你都会看到。”他用手,敲了敲桌子,“你要全部都我牢记了。”
他又看向了江川,这个文绉绉的孱弱书生,沉稳地叫他怀疑是不是真的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不管你和符羽是什么心思?我也不管你是不是西梁暗探,反正符羽不会是西梁暗探,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救出来,一切就都拜托你啦。”
他走到了书案边,拿起狼毫。
江川立刻会意研了磨。
“若你不能顺利救出符羽的话。”他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滚”字,手里的狼毫扔在桌面:“那你就滚出书院,终身不得再考!”
江川又轻声应了句:“是!”
宋刻像了疲惫了,挥了挥手。
“学生告退!”江川拱手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一直守在门外的亲卫,听到声音,轻手轻脚地替他开了门。
江川朝他点了下头致谢,便走了。
亲卫关好了门,进来给宋刻调暗了灯光,并替他打开了窗子。
“外面的天亮了?”宋刻皱着眉,闭着眼,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是,先生!现在已经卯时了,您一夜未曾合过眼,吩咐人给您备好了吃的,一会就送过来。”
“真是见鬼的这一夜。”宋刻摸了摸脸,眉头皱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