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少女只练气二层,见到妘海英杀人般的目光,立刻灰溜溜地向外跑去。
妘天忙从地上站起来,冲到妘海英身边,笑道:“娘,你可回来了,这群混账,太欺负人。”
妘海英满目慈祥,手刀一挥,切开绳索,道:“捆疼了吧!”
“不疼, 就是这气难受,单打独斗,她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妘天正活动手脚,忽见几人抬着白布进来。
冷风一吹,掀起白布的一角,露出欧阳佳人平日所穿的衣衫。
“娘,爹,爹他……”妘天脑袋发懵,连退好几步,喊道:“顾金凤,一定是顾金凤这个臭女人,娘,咱们去给爹报仇。”
说话间,他便向外冲去。
妘海英一把拉住妘天,道:“想报仇,你境界够吗?你爹尸骨未寒,咱们先将他送上山。”
妘天抱头大哭,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顾家血债血偿。
很快,在妘海英一众朋友的帮助下,院子中便支起白帐。
又有人喊来唢呐铜锣,奏起哀乐。
村寨不大,远近邻居听见,纷纷前来吊唁,妘家三人按照习俗,一一回礼。
到子夜时分,妘家相熟的人都已来吊唁,唯独不见夫家人。
妘海英眉头深皱,向妘天吩咐道:“明天一早,你便去请你二姑和三姑。”
妘天满面怨愤,道:“村子就这么大,她们听不见吗?不想来罢了。”
“我们礼数做到,来不来是她们的事。”
妘天没说什么,只是埋头烧纸。
后半夜时分,妘海英见妘天哈欠连连,于是道:“你进屋睡会吧,明早还要赶路上山。”
“不困,我要给爹守夜,今晚一过,就再也见不到了。”妘天嘴上如此说,但没过一会,便趴在桌子上睡着。
严美人见状,忙回屋拿一个外套,披到妘天身上。
妘海英看向二人,道:“明天早上,你带上无咎,和我们一去送葬。”
严美人走到妘海英身旁坐下,道:“这可不合规矩,我哪有资格去送大官人。”
妘海英神情冷静,却骂道:“去他妈的规矩,害死佳人的,就是这些狗屁繁文缛节。”
白烛之下,严美人脸上满是愧疚,道:“我对不起佳人大哥,若非我执意要救这孩子,他也……”他话没说完,人已哽咽起来。
妘海英摇摇头,道:“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我们出生在这样一个世界。”
第二日,天刚麻麻亮,妘天便直奔二姑家。
他将大门敲得哐哐响,对方才将门打开。
“你回去吧,嫁出去的男儿泼出去的水,你们妘家看着办,和我们欧阳家没关系。”二姑冷冷道。
妘天气得得脸色涨红,道:“二姑,那可是你亲哥,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最后一面都不见吗?”
二姑眉头一皱,道:“他哪怕还记半点自己是欧阳家的人,就不该做那样的事,坏了规矩,冰雹只是开始,后面的苦日子还多着呢!”
妘天不服气,争辩道:“巫圣都不追究我们家,我就不信老天查人那么准,真就卡着一千之数,就算当真是那样,那顾家的娃才是第一千零一个。”
二姑神情激动起来,道:“巫圣那是慈悲心肠,放你们妘家一马。你知道蛇灾来了,要死多少人吗?不知道就去问你娘。”
她说完后,猛地用力,哐当一声将大门关上。
妘天又气又恼,本想直接回去,但想到母上的嘱咐,还是前往三姑家。
他用力敲院门,但许久都无人开门,只有一个声音道:“你回去吧,我们欧阳家没这个人。”
妘天大怒,抬腿一脚踹到木门上。
咔嚓一声响,木门裂开一个大窟窿。
三姑听到动静,忙从屋内赶出来,骂道:“你个小兔崽子……”
妘天见状不对,撒开腿就跑,直到拐过一条街,见没人追来,方才停下大口喘气。
他休息一阵,扭头骂道:“呸,不来拉倒,很稀罕吗!半点兄妹之情都不讲,蛇灾净化的就是你们这样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