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失去了迈可和亚历克思,如果这出悲剧还要被利用来把苏珊送上电椅,那岂不是残忍和荒唐吗?”“苏珊并不在乎死亡,她真正害怕的是活着的煎熬。”“还有什么惩罚能比失去两个孩子更让苏珊感到痛苦?!”
最后出庭的是苏珊的继父巴威利·卢索。他承认自苏珊还是少女之时,他就开始了对她的性骚扰,而且后来从未间断过。他们之间的性行为基本都发生在卢索家,只有一次是在苏珊和戴维的托尼路的房子里,还有一次在施巴坦堡的旅馆房间里。巴威利·卢索说,他心甘情愿地接受人们对他的指责,他自认对史密斯兄弟之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巴威利·卢索在法庭上念了他在父亲节写给苏珊的信,并告诉陪审团:“苏珊深爱她的孩子们,但她有病。正是这种病态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太可怕了!”
在接下来的双方总结性发言中,公诉人托马斯·波普敦促陪审团判处被告人苏珊·史密斯死刑。他说构成这出悲剧的每一步实际上都是苏珊自己的决定——“苏珊·史密斯决定开车去约翰·D·隆湖。”“她决定让迈可和亚历克思从斜坡滑进湖水里。”“最可恨的是,为了掩盖她的罪行,她决定撒谎。”托马斯指出,苏珊·史密斯现在所表现出的痛悔和自责无非和她那九天的谎言一样,只是为了蒙骗公众,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又善于精心部署策划,为了情人而不惜毁掉两个孩子的冷血凶手。
被告辩护律师达韦德·布卢克手捧一本《圣经》开始了他最后的发言。他追述了苏珊·史密斯不幸的家族史和她本人坎坷的生活经历,他承认是苏珊自己的决定导致了这场悲剧,他相信陪审团的决定应该比苏珊的明智,那就是判处被告人苏珊·史密斯无期徒刑。达韦德·布卢克打开手里的《圣经》,翻到《约翰福音》中的某一页,那个故事讲的是一位通奸的妇人被抓住后,按照当时当地的俗规,她将被众人用石头活活砸死。耶稣基督赶来了,他对众人说——达韦德·布卢克在法庭上高声念道——“你们中如果有谁觉得自己没有罪,就请他先砸下第一块石头吧。”众人闻言纷纷放下手中的石头,相继离去。因为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罪孽。达韦德·布卢克最后说,苏珊·史密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仅此一点,她只要在这世上活一天,她就一天不得安宁。
陪审团离庭审议之前,威廉·霍尔法官问被告人有没有什么话要讲,苏珊·史密斯痴痴地摇摇头。
陪审团又用了两个半小时,于1995年7月7日,星期四,下午4点8分,向法庭送回了他们的决定。正如被告方所希望的,陪审团判处苏珊·史密斯无期徒刑。根据南卡罗来纳州的法律,被判无期徒刑的犯人在监禁期满0年后即有权申请假释,届时将是05年,苏珊·史密斯已年满5岁。
陪审团成员们后来对记者表示,他们在为苏珊·史密斯量刑时,除了被告方律师陈述的种种理由外,还考虑了豪德·韦尔士警官所说的,苏珊自己的坦白交代,有助于警方的破案。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戴维·史密斯直言道,他尊重陪审团的决定,但并不同意。他认为苏珊·史密斯应该被处以极刑。戴维说,0年以后,他将出席苏珊·史密斯的每一次假释听证会,他将尽自己所能阻止这个女人活着走出监狱。
琳达·卢索曾对不少人说起,苏珊生性懦弱温顺,她担心女儿熬不过那人间地狱般的牢狱生涯。
苏珊·史密斯双命案过去了三年后,大约是1998年,笔者有一次在超级市场无意间瞥见一张小报,头版是一幅苏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照片。和照片一起配发的消息说,苏珊在狱中经常挨揍,因为她无端栽赃黑人,更因为她亵渎了人类最神圣最无私的情感——母爱。
08谎言织就的梦
1998年的独立节正好是星期六,节日加周末使平日繁华而繁忙的曼哈顿变得安宁而清静。纽约市警署的侦探们谁也没想到,两桩大案正在等着他们。
这天下午,隶属于联邦调查局和纽约市警署的逃犯缉捕特别行动组的十几名侦探,被从各自家中的独立节烧烤野餐上紧急召回到位于曼哈顿的总部。联邦调查局特派员戴维·司托在会上告诉大家,加利福尼亚的洛杉矶警署来电,要求纽约方面协助抓捕两名涉嫌诈骗和谋杀的通缉犯——娴泰·凯梅斯,女,64岁,肯尼·凯梅斯,男,岁。
三个多月前的月14日,一位捡破烂的流浪汉在洛杉矶国际机场附近的垃圾箱里发现一具尸体。尸体装在一只大型超厚的黑色垃圾袋里,外面再用电缆胶布捆绑。死者名叫达威·卡兹丁,男,6岁,头颈及胸部多处中弹。从在其体内取出的子弹及其他线索查出,凶器是一把点二二简宁式手枪,枪主名叫思坦利·帕得逊,内华达州赌城拉斯维加斯的建筑工程师。6月7日,当洛杉矶警署主持此案的警官丹尼斯·英格利和威廉·科克在拉斯维加斯辗转找到思坦利·帕得逊时,方知案发之前,手枪已经转到了名叫嫒伦和肯尼的母子手中。
丹尼斯·英格利和威廉·科克在访谈中了解到,1997年,工作了19年之久的思坦利·帕得逊被公司炒了鱿鱼。迫于生计,55岁的他只好从报纸广告栏里找一些零工。1998年1月,思坦利受雇于一位名叫嫒伦的女人。报纸上的广告登的是房屋维修和搬家,但嫒伦只要思坦利帮忙把家搬到洛杉矶。嫒伦的儿子肯尼得知思坦利收集各种枪支,对此表示了极大的兴趣。母子俩专程到思坦利家参观他的收藏,并表示愿意买下几支枪,思坦利由于经济拮据也正打算变卖一些家产。但由于种种原因当日并未成交。
一个月以后,1998年月,肯尼从洛杉矶打电话给思坦利,让他再次将他们存放在家用仓库里的家具等物从拉斯维加斯运到洛杉矶,并请他顺便带去两支点二二简宁式手枪。肯尼最后在电话上问思坦利:“你能告诉我如何消声吗?”
“你为什么要消声?”思坦利问。
“我想在后院练习射击,但不好影响邻居们。”
“找一个土豆,用刀挖一个孔套在枪管上,和正规的消声器效果差不多。”
“就那么简单?!”
到了洛杉矶,肯尼拿走了两支枪说是“试试火”,不久就送回来一支,并告诉思坦利另一支他要了。
但直到思坦利离开洛杉矶,肯尼既未付钱,也未办理枪支过户手续。思坦利心里嘀咕嘴上却不好说什么,因为嫒伦讲还会给他更多的工作,还要买更多的枪。
现在,思坦利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丹尼斯·英格利和威廉·科克又询问了若干细节,并记下嫒伦和肯尼在洛杉矶的地址电话。他们明确地告诉思坦利必须与当局合作,否则将以同谋问罪。
此时,嫒伦和肯尼在洛杉矶的住处已是人去楼空。不过警方很快查出,这对母子姓凯梅斯,儿子叫肯尼不假,母亲的真名叫娴泰,此外她还有个别名或假名,或曾用名,包括一个“龙女士”的自封号。这位职业骗子的犯罪记录最早可追溯到1961年。截至1998年,她已先后十余次被捕,被指控的罪名包括偷窃、抢劫、奴役、伪造证件等等。肯尼则是在成年之后做了娴泰的帮凶。
被害人达威·卡兹丁曾经是肯尼已过世的父亲肯·凯梅斯的生意合作人,他俩的交情非同一般,所以当肯·凯梅斯为某些无法言说的目的而转移和隐瞒财产时,达威同意将肯在拉斯维加斯吉隆尼摩路的房产放在自己的名下。达威后来经营一处复印机行,被害之前他正准备退休。
严格地讲,洛杉矶警署尚无确凿证据逮捕凯梅斯母子,但犹他州却有一纸通缉令。娴泰和肯尼曾于当年月在该州雪松城的派克威车行,用一张非法支票骗购了一辆墨绿色林肯高级轿车。
很快,思坦利·帕得逊接到了“嫒伦”从纽约打来的电话,时间是7月日早晨7点15分。“嫒伦”要他去纽约接管一幢叫做苏尔曼大厦的豪华公寓楼。她详细地指示思坦利首先要把所有房客都赶走,等整幢公寓内外装修完毕后再重新招租,然后思坦利就是公寓楼的经理兼维修工程师。“嫒伦”特别关照思坦利再带去一些他的“玩具”——枪支。思坦利说他需要考虑一下,挂断电话后马上拨通了洛杉矶警署。
后来“嫒伦”又给思坦利来过几次电话。直到独立节的头一天,7月日晚上,他们终于讲定思坦利在7月5日早晨飞抵纽约,下榻希尔顿饭店,从那里再与“嫒伦”的手机联系。
7月5日,星期天早晨,思坦利抵达纽约肯尼迪机场。按照事先与警方的约定,他从头到脚一身牛仔装扮,两位联邦调查局官员迎上前去。
“请问您是德韦特先生吗?”
“今天不是,”思坦利用暗号对答,“我中间的名字叫德韦特。”
思坦利被直接带到联邦调查局大楼8层的逃犯缉捕别动组总部。经过一小时的盘查后,他和戴维·司托率领的十几名侦探一起来到位于6街与西54道交叉处的希尔顿饭店。上午11点0分,思坦利开始拨打“嫒伦”——娴泰的手机,连续几次都无人接听,每次他都留言说他已到达希尔顿饭店。11点6分,娴泰终于回电,说他们正在新泽西州的花园州大道上,车出了点故障,要两小时以后才能与思坦利见面。此后近三个小时娴泰的手机关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