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谈话,心中的疑云再次凝聚了起来。确实,他到现在都还感到很奇怪,这些山匪究竟凭着什么胆子来打劫官军军火呢?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回想起了那个刀疤站在山坡上向山道下面的官兵嚣张喊话的样子。对方分明就是特意在劫杀官军呢!
余少阳暂时不再想这件事了,队官刘湘这个人什么脾性自己根本不清楚,很多事情也不知道该不该向他汇报。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忽然问了道:“李大夫,能不能借一碗水喝。”
李大夫坐在角落小板凳上那个少女喊了一声:“秀儿,给这位兵大哥端一碗水去。”
秀儿大约豆蔻般的年华,一身简单干净的布衣,身子显得很瘦弱,胸脯也看不出什么发育,但是尖尖的脸蛋有一种常年不出门的细白。她留着乡镇女孩常有的麻花辫,将一对灰溜溜的大眼睛衬托了出来,看上去很有一种乖巧可爱的感觉。李大夫是镇子上唯一的大夫,所以平日里还是颇有一些收入的,家底子算得上不错了,所以这个少女在气质上也区别于一般的穷丫头了。
刚才帮爹爹为余少阳处理伤口的时候,被昏迷中的余少阳抓住了手腕,到现在这个小女孩脸上还红扑扑的,显得有些心神不安的样子。
她从小板凳上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走到外屋去,找了一只葫芦瓢舀了半瓢的水,然后匆匆的又走了进来,将葫芦瓢递给了余少阳。从始至终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光着上身的余少阳,胸口隐隐约约有些小鹿在跳似的。
余少阳点头示意了一下,接过了葫芦瓢将水一饮而尽。他在把葫芦瓢还给小女孩,说道:“谢谢了。刚才是我冒犯了你,对不起!”
秀儿低低的“嗯”了一声,小脸又红了起来,赶紧拿回了葫芦瓢转身向外屋走去。
余少阳忽然发现了小女孩走路的样子有些奇怪,低头一看才知道对方还裹着脚,心中不禁有些悲意。
休息了一番之后,余少阳将自己染血的衬衫披了上,在杨老头的搀扶了下准备告辞。可是两个人刚走到李大夫家大门前的时候,李大夫跟在后面说了道:“这伤口过深,还得勤换药,明天下午你最好再来一次。”不过从他的话语当中似乎另有他意,这处理伤口的医药费
余少阳和杨老头出了李大夫家之后,估摸着这时间也快到深更半夜了。杨老头叹了一口气,心中还在惦记着黄六子是不是把自己那份晚饭给留下来了,一天到晚的空着肚子,这种难受还真是叫人哭都哭不出来。
回到营地之后,三排的老兵们差不多都熄灯睡觉了。二排的营房还有一些灯火,平日节管油灯那是属于梁排长的事务,可是现在梁排长人已经西去了,刘定文还在队部那边,自然也就没有人管了。
营房是一个做平瓦房,分为两个房间,可是这两个房间只有一个空荡荡的门框隔着,所以说是一间也不为过。二十四张用黄土垒成的床铺整整齐齐的铺展开来,看上去倒是很像太平间似的。营房内还散播着一股饭菜的余味,看来二排的士兵刚刚用过晚饭了。
二排的士兵们都丧着一副脸,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晚发生的事情。
等到余少阳和杨老头走进营房之后,原本闹哄哄营房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带着不同程度的愕然,齐齐的看了过来。一个年纪较大的士兵忍不住凑了过来,先看了余少阳一眼,然后又向问杨老头问了道:“杨老头,队官都有什么交代呢?”
这句话原本应该问余少阳才对,因为杨老头压根儿就没有跟着进队部大院。但是这个士兵觉得余少阳连郑子牛都敢冲撞,而且从队部安然的返了回来,必定是一个狠角色,于是有些不敢向他开口了。
杨老头没有理会这个士兵,朝着营房内外瞅着,还问道:“那个,黄六子呢。六子?六子?”
黄六子从另外一个房间里跳了出来,他的脸上还沾着几颗饭粒,看样子刚吃完不久。
“杨老头,你的饭我给你留了,不过只剩一点了。余大哥你的饭没了,不过可不是我吃的,我回来的时候就没了。”他匆匆忙忙的解释着。
杨老头什么也不顾了,一头就钻进了另外一个房间,黄六子给他留的半碗冷饭外加几颗白菜根就搁在自己床榻的一边。
余少阳虽然同样一天没吃东西,可是现在却没什么胃口了,他缓缓的走回到自己的床铺前坐了下来,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让自己休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