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 88 章

nbsp;出了荀家，许青韵便拉着娘，说：“娘，大姐姐肯定不会随意打人的，她根本没将那群人放在眼里，而且她都不认识什么荀公子。”

    “娘知道。”嘉荣笑笑，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轻声道：“娘会问清楚情况的。”

    许青韵抿唇笑笑，放下心来。

    *****

    青柠提前回来，宋氏自然知道，见她衣服下摆还有茶渍，忙仔细的问一下情况。

    青柠并未多说，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就去换衣服了。

    宋氏如今生活和乐，越发向乐天派走，又对女儿深信不疑，因此女儿简单说两句，她就相信了，让女儿去换衣服，自己继续在南阳侯府四处检查种菜的情况。

    等青柠换了一身平常穿着紧身练武服出来，才休息一会儿，就被嘉荣公主的贴身丫鬟给叫过去了。

    许长平要更加忙碌，不在府里。

    屋子里只有许青韵和嘉荣公主在。

    见她过来，嘉荣公主笑笑，轻声道：“青柠，你这孩子大伯娘是知道的，很乖巧，所以今天荀府这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青柠抿唇一笑，说：“是那府里的小少爷似乎想要欺负我，先是让人将茶水泼在我身上，后又让那丫鬟带着我走错路……”

    青柠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那男孩瞧着比我年长不少，行事骄纵，敢做出这样的事，存心想让毁了名声，所以我教训了一下他一下。”

    虽然长在京都，但实际上被先皇宠溺至极，后来又随着许长平去了边关，即使没有上战场，也因接触的风俗情况，导致她的性子格外洒脱。

    放在其他人身上，肯定会觉得青柠这做事过了点，但她没有。

    “小小年纪，行事如此嚣张不顾后果，是该个教训，你放心，我定不会让荀府的人做什么。”嘉荣带着欣赏的看着她，这样的孩子，对于她这个在边关习惯了彪悍民风的人来说，才是比较合胃口的。

    自家的女儿，她满心疼爱，但也觉得女儿性子有些柔弱。

    青柠本身也没觉得什么大不了的，见她这么配合，当下也笑了，两颊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因笑容多出不少肉肉，脆声道：“谢谢大伯娘！”

    许青韵歉意道：“大姐姐，是我不好，没顾上你。”

    “没事，是我让你去玩的。”青柠摇摇头，起身道：“今天上午没活动，我先去师傅那活动一番。”

    “好。”嘉荣点头，她不认为青柠这样的孩子会说谎，因此是全然相信她的，也不多留，心头琢磨着要不使人将丈夫叫回来？

    毕竟这许青柠不是她自己的孩子，她要插手，丈夫也得在吧？

    在之前，嘉荣是从来不理会许家的事，也是这次回来，陡然发现许家人都有所改变，这才一直住着没走，但到底是很生疏的。

    只是才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门房来禀报：“大夫人，荀家来人了！说是要讨回一个公道。”

    嘉荣脸色瞬间冷下来，起身道：“带路！”

    自己儿子做了这件事，她居然还有脸过来？

    莫不是那孩子没说出实情？

    ……

    事实也跟嘉荣想的一般。

    荀启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反正那丫鬟是自己人，她要是敢说些什么，后果会很惨的。

    因此府里口径非常一致，再有荀启的小厮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更是能为他作证了。

    荀夫人本来因嘉荣公主的话有些迟疑的，回去又问了一遍，看着最疼的小儿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之前在公主面前的憋闷更是加深了心底的那把火，直接带着儿子过来了。

    至于府里那些夫人小姐，她也没管，爱说说，反正吃亏的不是她儿子！

    青柠自然也被通知了。

    她来到前院找清风道人，身手还没展开，就被这个消息打断了，只好匆忙赶过去。

    青柠到的时候，大厅里已经一堆人了，老太太坐于首座，嘉荣公主在次座，宋氏和许长安在另一边，在他们下头是贾氏和许长生。

    许青韵也到了，府里的人，除了许长平，都在。

    只是当青柠进去时，第一时间发现老太太脸色很难看，明显像是被气着了。

    “奶奶，大伯娘，爹娘……”一一见礼后，青柠目光看向荀夫人和她身边的小少年，礼貌道：“荀夫人。”

    荀启额头还有一处红肿，手臂也被包扎着，见了青柠，第一时间瞪了她，只是当目光和她对上时，脸色又是一阵扭曲，不敢继续再看，别过眼去。

    荀夫人冷哼一声，磨牙道：“当不起你这一声夫人。”

    青柠笑笑，没有回应。

    嘉荣倒是暗自点头，这孩子心胸还是很宽阔的。

    荀夫人脸色倒是更加难看。

    老太太沉着脸，对青柠招招手，说：“这怎么回事？”

    “有个丫鬟带错路，让我去了那个房间，只是我们刚进去，房间里的荀公子便一盆水泼过来，显然早有准备……”青柠又一次将事情重复一次，只是在人家面前，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但实际上的描述也都很清楚了。

    老太太脸色好了一些，但并未和以前一样和蔼。

    倒是荀夫人立马说：“胡说，我儿又不认识你，做什么会让丫鬟带你到房间里，还特意端着一盆水等着？”

    “我没说谎。”青柠转身直视怒气腾腾的荀夫人，脆声道：“同样的道理，我也不认识你儿子，也不知道你家格局是怎样的，做什么要跑到他房里去打他一顿？”

    荀夫人一时滞住：“这……”

    青柠继续道：“唯一跟我有过节的便是你女儿了。”

    许青韵趁机插嘴：“大姐姐，荀四小姐和荀五公子是双胞胎，感情深厚。”

    老太太沉声道：“二丫头安静！”

    许青韵抿抿唇，该说的说完了，也不说话了。

    荀夫人气急，怒道：“胡说，不过是一点小过节，怎么会让我儿这般报复？再说你有什么证据吗？这件事就是你去我儿房间的！我们这里人证都有！”

    说着，她指向儿子的手臂：“这可都是证据！”

    ……

    嘉荣眼眸一暗，正要出声，却听青柠笑笑，说道：“带我路的丫鬟我还记得，将她找出来交给大理寺审问，就知道了，还有……”青柠指着荀启，冷声道：“当时我因气愤揍了荀公子，他呼叫时没人应答，我进来时，院子里也是没人的，想来是他用了诸多借口将人赶走，那院子里的仆人叫过来问一遍就知道了！”

    荀夫人一时哑然，见这不过七岁的女孩说的头头是道，一时间莫名开始心虚，她自己的儿子还是知道一些的，确实有些娇惯，但不至于费尽心思将人家一个不过跟妹妹有些口角的女孩用计教训吧？

    然而想是这样想，心头却莫名心虚。

    紧接着，青柠继续道：“还有我将他手臂弄脱臼是教训他，走的时候也顺便给他接好了，这个你不知道？最多会让他疼一段时间，却不会真的出事，也只是我给他的警告！”

    作为一个武者，她练武脱臼也好几次了，陆卓也是一样，因此学了两手正骨的手法，再说青柠只是想要他痛，却并不想真的因为这一件事，就毁了一个孩子的手臂。

    荀夫人瞳孔放大，显然并不知道这件事，她下意识看向儿子，就见那一直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儿子忽然将脸埋在她怀里，心……沉下去了。

    然而就这样，荀夫人依旧嘴硬道：“就算是我儿子一时糊涂，可你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脱臼看着事小，可他手腕肿起来是不争的事实！我儿可从未……”

    “好了！”嘉荣扬声道，面带不悦：“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荀夫人，本宫不希望听见什么流言蜚语，本宫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荀夫人身子颤颤，再看看死活不抬头的儿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硬是强撑着没有弱下去，梗着脖子道：“我儿是有不对，但你这丫头下手也太狠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那本夫人先告辞了！”

    说完简单的福福身，荀夫人黑着脸拉着儿子大步离开。

    荀夫人强撑着狼狈离开，本来严肃凝固的大厅内气氛陡然一松，许青韵和青柠对视一眼，俏皮的眨巴眼。

    嘉荣也正要起身。

    宋氏吓得擦擦眼泪，拉着丈夫衣袖，道：“我的儿啊，可苦了你了……”

    许长安气愤的点点头，然而这两年接触权贵多了，也越发明白自己的地位，有些时候他真的没资格插嘴，就是他娘，刚刚都几乎是被荀夫人无视的地步。

    只是在这时，老太太却黑着脸陡然一拍桌子，沉声道：“苦什么苦？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当初就不该答应让你学武，没一点女孩的样子！整天穿着男装，和男人对打，现在越来越放肆，你大伯娘带你去宴席是为你好，你看看你……你名声毁了可不要紧，以后你几个妹妹的名声也要跟着被你连累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太太，没想到最不该发怒，最宠爱青柠的老太太居然是他们中最生气的？

    青柠也茫然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老太太喘了口气，继续道：“这次事情你明明可以直接走的，却非要留下来教训那孩子，不就是仗着你会武？从今以后，不准再学武，我会让你大伯给你找个师傅，学习女红，以后老老实实的，憋一下你这性子！”

    “娘……”许长安弱弱的喊了一声，然而老太太只当没听见的。

    “奶奶，我没错！”青柠抿了抿唇，认真友固执的说：“是荀启自己先做得过分了，我要是不会武功，计谋不是被他得逞了，他若是喊了人过来，到时候被毁的是谁？”

    更别提他当时还是以自己洗澡为借口！

    “那还不是你惹得事？”老太太也气了，恨声道：“你这丫头不懂好坏！被你爹娘宠坏了！今日我非得教教你不成，蒋嬷嬷，将鸡毛掸子拿过来！大丫头，你过来，伸手！今日我便代你爹娘让你涨涨记性！”

    老太太说着都有些喘不上气，一看就是气坏了，眼里还有些水光浮现，像是不忍，却又格外认真道：

    “大丫头，别以为你现在是县主就厉害了，在那些人面前，不够看！他们有的是办法不得罪皇家也能给你苦头吃！一点拐弯抹角的影射你都扛不住，那以后你不得每次都闹一场？再说他们就算真的欺负你了，你还能怎么着？人家家族立足百年，盘根错节，你大伯也是没办法的！”

    没有足够的家世和底气，哪怕名义上是县主，是县侯，却也没有实权，这个京都，出门都能撞到三个贵人，没有实权的贵人，还不是任人欺凌？

    这些道理老太太平时也说过，便没有重复，只是语重心长道：“就算你大伯能顾着许家，功劳也记不到你身上！记住，以后谨言慎行，你是女子，就该符合女子的样，你跟你二妹妹不同，要真犯了错，谁也保不住你！”

    作者有话要说：青柠不是个会自己给自己找事做的人，尤其是在古代，在一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女子不管做什么都很困难。

    让她改变想法，需要契机，这是其中一个。

    ps：没有实权的县主县侯，其实就是一个吉祥物，在真正的大官面前，不足一提。

    上一章荀曼孜一开始说话也没有冒犯县主和皇权，只是阴阳怪气而已，而她的嚣张，就是真正大官以及未来皇子妃姐姐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