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这一刻,她宁愿承认是自己脑子有问题,以至于产生了幻觉,也不愿意承认孟越衍现在就在她身后的事实。
然而现实不容否认。
涂漾意志消沉地垂下脑袋,还没来得及感叹人生不易,又冷不防被人从后面顶了下膝盖窝,动作间充满和善的警告意味。
她腿一软,差点摔倒,知道他等不耐烦了,立马转身。
早春的余晖不比盛夏浓烈,透过玻璃幕墙,试图温暖冷风阵阵的楼梯间。
以及孟越衍。
他站在光泊中央,摘了一半的口罩挂在右耳,纹身招摇,本就出众的眉眼被映照得更加耀眼夺目,只可惜没什么表情,看样子应该是谁又惹他不高兴了。
作为第一嫌疑人,涂漾选择性忽略这点,假装惊喜道:“你怎么在这儿?”
遗憾的是,表演略显粗糙。
孟越衍也懒得拆穿了,闲倚着窗台,偏头勾下另一边口罩,反问道:“你的回答呢。”
“……”
重要吗!
涂漾差点忘了还有正事没解决,打算问问他ins的事,可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男人的交谈声。
她吓得呼吸一停,为时已晚地想起这里是抽烟圣地,随时有人进出。
这种紧张感堪比被捉奸在床,她无暇他顾,第一反应是往楼下冲,心想哪怕滚也要滚下去,绝对不能让人看见她和孟越衍在一起。
谁知刚迈出去半只脚,右手忽得一紧。
男人不动声色,将她拉回身前,低头专心折腾她的手腕,丝毫不关心即将到来的危险,只在意她的一举一动,语调平缓地问:“跑什么。”
“……当然是逃命啊!”
涂漾紧盯着逐渐转动的门把,独自着急,没有察觉他的动作。
在门打开的瞬间,她当机立断,一把揽过面前的男人,把他的头按在另一侧肩膀上,魄力十足。
孟越衍被迫埋在她的颈窝。
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他能够清晰感受到她的脉搏在唇间跳动,急促的,不安分的,和清甜柔软的少女气息一起,刺激神经。
他喉头滑动,收紧了仍扣着纤细手腕的手。
与此同时,外面的人正好走进来。
看清里面的状况后,说话声戛然而止,正如涂漾预期。
她松了口气,本以为逃过一劫,悄悄观察他们什么时候离开,却不期然在其中发现了同办公室男同事的身影。
四目相对的瞬间,对方顶着吃到大瓜的震惊表情,冲她竖起佩服的大拇指。
……
命重要,清白也重要。
万一被传出去她和男人在楼梯间搂搂抱抱,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于是涂漾不假思索地回了一个“朋友失恋了我怕他想不开正给他做思想工作呢”的为难眼神,而后有模有样地大声安慰起来。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不就是男人嘛,分了咱们再找,没什么大不了。就算银河市满地飘0,你也一定不会无1无靠,所以别哭了啊,猛男……猛受有泪不轻弹。”
此话一出,人物关系顿时变得明朗,从根源上切断误会的可能性。
男同事的眼神变成鼓励,不再看热闹,还很好心地帮她关上门,吆喝着同行的人换个地儿抽烟。
楼梯间恢复宁静。
然而涂漾不敢高兴太早,生怕迎来下一批抽烟的人,连忙松开手,交代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走,你殿后!”
说完,她埋头往外冲,不幸悲剧重演,刚转身又被拽了回去。
全程沉默的男人不再无条件配合她,抬起头,阳光下瞳仁璀璨,黑得纯粹,盯着她,意味不明道:“看来你这段时间学了不少新东西。”
“……”
她编谎话也编得很辛苦的好吧。
关于把他塑造成gay这件事,涂漾有点理亏,又有点理直气壮,小小反驳了一下:“我还不是为了保护你。你今天来电视台是私人行程吧,要是被人知道了,到时候看你怎么脱身。”
看似合理的借口其实没有任何可信度,毕竟只要对自己有利,黑的都能被她说成白的。
不过孟越衍似乎信了,脸色稍缓,嗤出一声哼笑:“需要我说声谢谢吗?”
“那倒不用,你现在快点离开这……”
涂漾假装没听出他的嘲讽,顺着杆子往上爬,没想到爬着爬着,眼睛被光闪了一下。
她抬手挡了挡,却愣住。
只见刚才还空空的右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条手链,细细的链条搭配象征幸运的银色小圆牌,上面刻着史努比手拿话筒,正冲她灿烂地笑。
笑得她大脑当机。
戴幸运手链是她的日常迷信项目之一。
可是,如果是孟越衍送的,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上次是送鞋子抵药费,这次肯定也没安什么好心吧。
终于找到他来这里的原因后,涂漾不但没感动,反而委婉措辞,小心求证:“你最近是不是加入了什么黄鼠狼培养计划?”
闻言,孟越衍顿了半晌,冷着脸,撇唇一笑:“我最近被狗咬了。”
怎么突然开始坦诚既往病史。
出于人道主义,涂漾意思意思关心道:“什么时候,打狂犬疫苗了吗?”
“现在。”
“…………”
这是在骂她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