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从浴室出来的身体还沾着湿意,触碰到他的肌肤,忍不住抖了下。她没有裸睡的习惯,却喜欢穿着薄如纱的睡衣,这习惯从明天可以改了,因为他的手摸到她的睡衣时,在黑暗中闷笑了一声。
“其实你不用勉强碰我。”杨锦凝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不大,却足以让身后的那人听清。
他并不想娶自己,结婚那几日对她说话连讽带讥,他这么沉稳的人,一向将自己情绪埋藏起来,竟然会在她面前表现明显的不快,可想而知他对这段婚姻不满意的程度。
“我以为这句话该我说?”他的眼睛似乎在黑夜中清明依旧,触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如果不是话的内容,甚至像情人的呢喃。
她不喜欢他碰她,不过她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
在顾丞东将她压在身下时,她并未作出什么挣扎的动作,无关痛痒的推了推而已。他对这种事要求的次数不多,她再拒绝就太残忍了。这与爱不爱这个男人无关,她没有打算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的身体。很是奇怪的理论,她愿意放弃这个男人的名分与别的女人分享,可不能接受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的身体,那会让她觉得脏。而在她还是身上这具男人身体名正言顺的妻子时,那她就得付出点义务。
按照她享受的物质来说,她的这点义务也算得上价值不菲,于是她更不能不知好歹的拒绝了。
她的衣物早已经被撕扯掉,再稳重的男人,在这事儿上也不过和禽兽差不多。湿热的气息落在自己身体上,半陌生半熟悉,她极力压抑住这具身体,让心里的那点排斥落到暗处,否则她不敢保证自己将作出什么事来。
“顾太太,请你放松一些,就算你想对我的技巧表现抗议,也不要表现得如同大海里的死鱼。”
在她想反驳的瞬间,他向前一挺,对于瞬间她屈起的行为假意误解,“孺子可教。”
她心里的那点气原本压抑在心底,此刻呼呼向上涌动,手指在他光滑的背上滑动,指甲所过之处,尽是一道道血痕。
小痛小痒让男人似乎更为激动,身下的动作越发猛烈。
黑暗中女人的呢喃与男人的喘息声交相呼应,悄悄的敲打着这沉静的夜色。
晨光希微,小风和善。床上半裸的女人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窗外树叶轻晃,顶尖那一抹绿映在朝阳中闪动,青色的叶子中如一巨大漏斗,将阳光提炼成无数碎光穿进玻璃悄悄进入房间,又汇聚成柔和的轻纱铺在床上。眼前的美景……如果没有手臂半压着自己的男人,自能称得上完美。
她支起一只手,小心的捡起胸口上的那只手,移动到别处。微微侧头,看着窗外的景象。一个人久了,会养出很多变态的爱好,比如她就喜欢在起床之前盯着窗外看,无论是斜日微移还是残叶凋零,都能让她有无尽乐趣。
男人眯起眼睛,看一眼映在柔和光晕里的女人,柔光将她的轮廓也打磨柔和,纯白的脸像蔚蓝天空里那一团白云,清雅淡妆。
“醒了?”她收回自己的目光,斜看着打量自己的男人。
他们极少这样四目相对,她迅速转过视线。
床单繁乱,一看便知发生过什么事,她再瞧一眼他穿衣的身体,那几道指甲痕触目惊心,让她颇为平衡之余还有些痛快。
“今天有安排?”还能在床上陪她浪费时间,本来她想问他昨天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但见他那伤痕,就不惹他不快了。
顾丞东扣上自己衣服的扣子,动作缓慢极致,眉眼低垂,那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晃动,额间的几束碎发贴在额间,即使是这么颓然的摸样,映在那张精致轮廓的脸上也不过是加上几抹朝气。
真是要命的帅。
这是大婚当日,某个参加婚礼的女士简单的评价。
杨锦凝低头嗤笑,眼光落在被揉得不像话的被单上,心理平衡了些,至少她不怎么吃亏。
“需要我帮你穿衣?”收拾稳妥的男人嘴角含笑。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像顾总这样的大人物,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你了。”她取出衣服,本想叫他转身,但想想,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又何必拘泥于这些。
顾丞东大概对她的大方展示失去观赏兴致,“等会儿去看爷爷。”
杨锦凝穿衣的动作一顿,“恩。”
算知道了。
也是,不是顾爷爷,他才不会屈尊来这别墅面对她这张不快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