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与不安静的思想空间得到充分拓展,她闭目抽丝、任凭颠簸反复琢磨起了他的这一微妙变化。终于,她从他在对待老朋友王大柱的问题上理出了近似答案,即:在诚心拥护布尔什维克中又夹带着些许不信任,难以割舍的情感里也饱尝了不少不可言明的无可奈何。
他是一名老共产党员,他不能像普通人那样随随便便就可以把心中隐藏的另一面发泄出来。
“他深有远见!”起码她在这几次短暂的交往过程中发觉了这一点,对他的认识有如画龙点睛。
罗卡岬获知了娅琴就要回到家中的消息,恰到好处的在军车驶离、她尚未迈出十来步之时就迎了上去:“等一等,娅琴尼娜同志。”熟悉的声音使她无戒备的止住了脚步,打招呼的人也放下了风衣的大宽领,娅琴惊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装扮成这样?”“嘘!”紧接着他就对她说:“现在你什么也不用问,我是来帮你的,有个问题你尽管回答我就行了。”时间不容她考虑:“你说。”“安娜到底是不是陷入沼泽而亡?”“是的!”她的表情大为变样。罗卡岬简单明了:“希望你能如实对我说,你临走的那天随你一起被柯察金叫走的沃索妮卡回来就告诉我了,”娅琴没有回答,对此她也回答不了什么,罗卡岬左右张望一下说的更为简洁:“保卫部门去了夏洛娃的家,不过她已瘫痪在床不能说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关我的事,你知道就行了,祝你好运,再见。”
短暂地三分钟,他便拉下礼帽,竖起衣领离她而去,机警地娅琴也没像平时那样目送来人,而是径直向前叩响房门。
这次与上一次不同,她连敲了几声没见有反应根本就不再用钥匙,掉头就去了亲家。
“瞧你这副憔悴的样子,以后可要好好的调养才是”奥格莎见她这次回来的状态与以往大不一样,接过她拎着的瓦罐和小皮箱又说:“坐下喝口热茶吧,才泡不久的,我这就去给你端盆洗脸水来。”半小时以前发生的经过她当然是一无所知。
“还好,一路上都有人照顾着。”娅琴坐下来的动作也是有点疲惫不堪的样子,隔着屋子就大声问道:“戈里加呢?”里面传出了包括水流的声音:“见孙儿不在家就待不住了,刚去学校。”
她“哦”了一声就闭上眼睛靠在了高椅背上。
“别这么靠着,起来用温水洗把脸消消乏,别让孙子们回来见到你这样。”罗卡岬的掩面提示以及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才刚浮现就被打断,随即就说了句:“哪能让你做这些”便起身洗漱装扮。
忙活一阵之后,人确实精神了许多,奥格莎说:“今晚就在这里挤一挤,明天再过去把那屋子打扫打扫,孩子们在这里也不怎么习惯。”“那你们还要搬来搬去的。”“这里工友多,闲时好有个说话的。”“晚上准备怎么吃?让我来动动手,十来天没有干活了。”“这一天天的日子过得也是真快,我还没觉着就过去了这么久,走,我俩一起出去寻个好口味改善一下生活。”“这样也好,这次回来什么也没捎带。”奥格莎在锁门时问了一句:“那两个土罐里装的是什么?”“哦,是那里的官员送的好酒。”“这下戈里加又要流口水了。”
会意的笑声伴随着不变地家常话肩挨着肩、迈着起小到大的不变步伐,只有娅琴的内心深处多了一层莫名的空落,奥格莎的表现仍一如既往。
她俩满载而归买了许多老少皆宜的食品,有面包、鱼子酱、烤红肠、还有沙丁鱼罐头和好几种水果和蔬菜。
戈里加见到这些果然如妻子所言:“好酒配好菜,这下全齐了!”蹲在地上正和孙子说话的娅琴抬起头来和奥格莎止不住的相望而笑,不明就里的戈里加还做出了明确解释:“我没说错话吧,一回来就看见地上多出的两罐子好酒。”奥格莎便问:“你怎就知道是好酒?”“大老远的带回来能不是好东西嘛。”又是一波畅怀大笑,这般地高兴劲头还感染到了不知何为的孩子。
“果然是好酒!”开饭时,尝了第一口的戈里加就不绝于耳地夸赞开了:“醇香,甘甜。不信你也来一口尝一尝。”说着,就把自己的酒杯递到了妻子的唇边,平时不喝酒的奥格莎今天没有拒绝,她看了姊妹一眼只沾了那么一小点后就眯起眼睛点了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