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没有忽略向一旁的那位王姓同志摆了摆手,说了声:“祝你好运!”便一路小跑跟了上去。娅琴和老王同志在犹犹豫豫中没说上几句话,就和最后散去的人们一起离开了大礼堂。
本来不是走同一条路的王大柱在初次与她相识就表现出了依依不舍的样子对她说:“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们一起去公园走走可以吗?”说实话,如果不是急于想知道弟弟现在的情况和他与梅普纳夫怎么会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她是决不会答应和一个刚刚认识没一会的男人一起去公园的,再者,深藏在她的内心深处积淀了厚厚一层不成逻辑的印迹:只要是与她年龄相仿的男人在一起,尽管他们投过来的眼光是友善的,她统统都觉得再其背后暗藏着那种不怀好意,而她却从来没想过自己已是年过半百、名副其实的寡妇,只不过是一位漂亮寡妇;虽然她在年龄上已过不惑,至今确实还没遇到谁在她的面前谈论过这方面的感慨,包括她最亲近的人。
但是,今天的她却完全不同于了以往,明知周围尚有不少关心的目光在注视着她和他,她还是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议,并且还带出了从未提及过的两个字:“好吧,不过我还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你我以前像是打过交道,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看你说的,你的记性好极了,我在那里工作没多久就被派往到别的地方,直到工会组织的解散我都没再去过那里,这搁在谁身上也是不易记住的。”“哦,我说呢,那可真是一次离奇的巧合,要不是父亲在沃尔科尔的工厂出了问题,我也不会常去那儿的,难怪我见你那会儿觉得那么眼熟呢。”他俩边走边说着,行走本来就不是很快的王大柱听她这么一说脚下步子就迈的更慢了:“你是说那年的矿井坍塌一事?”“是的,他们把我们家也扯了进去,变着法子挑拨这里人和我们的友好关系。”王大柱稍加犹豫了一下才说:“当时的许多做法确实有些不太得当,出了事故不是走人就是找个垫背的,这样的现象我也是司空见惯了的。”娅琴被惊讶到了:“啊!”老王抬手做了个前行的手势说:“你不要觉得奇怪,在这里我们是处于劣势的,现在也好不了多少。”“这个我知道,但我不知道这样的现象还会是司空见惯的!”“如果你也是个走南闯北的,那就不会对这样的现象感到惊讶了。”娅琴翘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就像是一对老夫少妻在过往的行人间柔声细语的闲聊味道向他提到:“这么说,那件事您是知道的啦。”没有心理准备的他点头应声道:“知道那么一点。”“……”娅琴没有改变刚才的行走姿势继续等待。
“我是说知道一点,因为不久我就离开了那里。”“可以说给我听听吗?”懊悔透顶的王大柱倒是没有显露出半点不自然就做出了回答:“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刚才我们不是说了地方政府的惯用手段嘛。”“你是说叶列维斯基委员参与了这件事?”“不不不,他是不会参与这件事的,这一点我是了解的。”
娅琴的疑惑加重了,她稍加思索就追问道:“你确信很了解他?”“我一直没有和雅宾斯基先生中断过来往,他们俩人的交情曾经也是比较密切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娅琴开始认识到:‘他是个不简单的人’同时更加怀疑起了曾经有过的判断。
“我的确不知道维斯基和梅普纳夫先生之间的密切关系,可否向我透露一下梅普纳夫把你介绍给我有何贵干?”娅琴单刀直入了。“这个……,”毕竟他是位见多识广的老党员,只是稍微停顿了那么一小会就把局面扭转了回来:“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他弯下腰去在路边的花丛中随手采摘了一朵桃红色的小花朵接着说:“他在去年年初的一次聚会时就对我说;他有一块很难治愈的心病就是怎么能让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到民国,他确实希望你能回到自己的故乡”至于为什么这么迫切要帮助自己完成这件事,他只字不提。
娅琴佯装没有任何反应地紧紧盯着他,他接下来的解释更让她有些惶恐不安:“梅普纳夫说这是叶列维斯基在出事前就把这件事安排给了他,后来叶列维斯基和他单独说了些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他保留了他们那时就要把自己介绍给她的皆大欢喜。
听了这些,娅琴仍然没有对他做出回应,老王便诧异的问了句:“你在想什么呢?”这时两人刚好走在一条空着的长椅前,“我在想……”王大柱示意她坐下休息一会,落坐后,他显然是想把手上拿着的花朵递到她的手中,在犹豫的片刻间他没有那么做,眼睛却落在了她那件藏青色的短袖衣衫上,娅琴敏感的向边上挪了挪说出了已经想好了的问题:“我在想,你是怎么和他们二人走到一块儿的?这么多年你都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吗?”至于叶列维斯基为什么要帮助她平安返回的念头就不便再继续追问下去,既然娜塔雅婶婶都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起过这么大的事情,那一定就是父辈们在私下里约定好了的。“哎呀,这要是说来话可就长了,”可以看出,他比起刚才来说明显有了兴奋的转变,他咂了一下嘴唇仰面朝天望着天空上漂浮的白云发出了一声长叹:“这么对你说吧,我的家乡是在黑龙江饶河以北叫做大泡屯子的村落里,日俄战争时期也不知是毛子还是东洋鬼子放的火,整个村落被大火吞没,在打打杀杀过后,我是在哭喊声中被一位当官的毛子兵虏到了一个陌生环境,那年我十一岁。”
他与娅琴无声地对视了一眼继续说:“后来才知道那个新地方是在乌苏里江的东边,离我的家乡并不是很远,东洋人当时并没有打到那里,我就在一个如同土匪一样的军官家里像畜生一样熬过了八个年头,终于在我十九岁那年见院子里的卫兵和家佣都在草坪上为主人庆生时翻过后院的篱笆栅栏没命的一直朝着太阳西下的方向跑去。”“那后来呢?”“之后就别提了,那个罪受的呀…我在沼泽地带的边缘趴了一夜,真真的就是个九死一生啊,”他摇晃着脑袋:“本来就皮包骨的我在拂晓时还勒紧裤腰上的绳子向上游的河流奔去,当我出现在一艘渔船面前时差点没把船上的人给吓着,”“又怎么了?”“当时我也在想,一定是我的那副模样太吓人了……,那一次,我对船上的人说了许多谎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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